过去大半年,两人在学校说话的次数,扳着手指都能数得过来,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同学关系,连中午拍合照那会儿,两人也鲜有互动。
但这一刻,时景的动作,却令她重新生出,他们的关系较别人更亲密的错觉。
人渐行渐远。
余葵赶紧退后两步,远离他的怀抱,像刚从水里上岸的鱼,不着痕迹使劲吸了几口空气,才问,“你干嘛抢我位置?”
“还说没偷听。”
少年唇角微翘,凌冽的眉眼倾露笑意。
余葵讪讪,小声道:“我就是路过,怕你们尴尬。”
时景坦然。
“那我更应该躲起来,或者你想看她满脸鼻涕眼泪,下来撞见我,再尴尬一次?”
余葵瞬间熄火。
“好吧,你怎么说都有道理。” 放学的铃声响起。
危机远去,和时景相处的紧张感也重新漫上心头。
学生们6续从教室里出来,怕人多眼杂,余葵提前往下走。
看时景还是和她并肩,没有要分道扬镳的样子,她努力平复呼吸,试着开口,“你刚留在这儿听她哭,是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吗?”
“不啊。”
少年耸肩,“我就想看看,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出来。”
余葵大惊,“你什么时候现我的?”
“她叫我等一下那会儿。”
时景指了指楼梯间墙壁上的倒影,风拂过时,将她迎风飘起的短拓印得分明。
竟然从一开始就被现了!
余葵肩膀一塌。
表面勉力维持镇定,心底的小人差点没投湖自尽。
她以为自己挺机灵,结果在别人眼里跟个二傻子似的。
到架空层,后头下来的学生越来越多。
余葵加快脚步,离开前,时景站定,扬声唤住她。
“余葵。”
时景上次念她名字是什么时候?
再次听到男生动听而低沉的嗓音字正腔圆吐出这两个字,余葵只觉得整颗心都迷瞪瞪地,分不清东南西北,失神转头。
夕阳给少年披上一层柔和的金芒。
他校服敞开,身形挺拔漂亮,沉静的目光仿佛宇宙里令人沉溺的黑洞,在拖拽着她往下跳。
“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吗?”
四面八方的视线投来。
学生们或许听不清两人交谈内容,但像时景这样的风云人物,会在校园行道上,主动叫住女生,跟她说话,无需任何亲密举动,便足以诱旁人想象。
有学妹甚至放慢脚步,偷偷驻足,余光朝这边瞥来。
他想听她说什么?
不是都道过歉了吗?余葵不解。
从448分到62o分,每一个挑灯夜读、掐点做题,快要撑不下去的日子里,余葵都曾想象,假如有一天,她能光明正大与时景并肩同行,她该说点什么。
只是现在,远不到那时候。
时景几分钟前冷漠拒绝旁人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余葵不敢赌,也赌不起。
她垂眸,又掀起眼皮。 歪头轻松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想进你们一班,就是分数差蛮多的。”
“差多少?”
时景没有嘲笑她的梦想,偏头沉吟片刻,仿佛真的在思考她能考进一班的可能性,然后道。
“如果你今晚有空看,我可以把纯附历年高三的实验班选拔套题借你。”
“你们一班还有这种东西?”
余葵惊喜得差点没控制好音量。
少女唇瓣绯红,细白的脸颊在阳光下闪耀着光彩。
去年穿还稍大的百褶裙,如今已短过膝盖。
她长高了,腿长且细白,校服衬衫外面套着针织马甲,勾勒出纤细的腰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