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番话滕明的父亲就率先离开了,他的母亲似乎没有急着要走的意思,看了陆启臻一眼,无意间瞥见他锁骨上的吻痕,纵然是五十多岁了,老妇人还是觉得有些不太自然。
“领口,下次出来捂严实点。”
陆启臻瞬间就觉得自己丢脸极了,竟然被老人家看到那种东西,赶紧把自己的衬衫纽扣全部扣好,脸红心跳地对滕明的母亲道了歉:“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
昨晚他和滕明都太放纵了,完全没有想到会那么疯狂,滕明也不知道克制一下,结果就是在他身上留下这么多痕迹。一想到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他和滕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时刻了,陆启臻的心就像是针扎似的疼痛。
滕夫人看他脸上那种表情,心里也明白陆启臻的难处。这孩子的事情他们也都听说了,大家族里的悲剧从来都是层出不穷的,陆启臻只是无数个悲剧中的一个。这也是他们一定要阻止滕明继续和他在一起的原因。
尽管陆氏是十分强大的背景,滕明如果和他保持良好的关系,陆氏和滕氏的合作方面可能会顺利很多,毕竟现在陆氏管事的,一个就是陆启臻的亲哥哥,一个就是他的堂弟。
她不希望滕明以后还和这种无论是出生还是未来都带有悲剧色彩的人在一起,哪怕他的利用价值再大,滕明身为滕氏的继承人,也不该和他有更多的联系。
滕夫人又看了陆启臻一眼,见他脸上一直保持着刚才的恬静微笑,不知道怎么的心里一阵烦躁,没有说什么便直接起身离开了咖啡馆。
陆启臻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滕明的父亲从车里出来给滕夫人开门,两人又相继回到车里之后,车子才缓缓地启动——他们是自己开车来的,并没有叫司机开车,不知道是为了掩饰这次的见面还是别的什么。
过了一会儿,到自己的双腿可以动弹了,陆启臻才缓缓地抬起手想叫服务生过来结账,可声带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陆启臻起初还有些慌张,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自从他上次大病一场之后,身体总是容易出很多问题,要么就是浑身僵硬地说不出话来,要么就是身体的某个部位突然发生类似于中风的状况,无法说话或者无法动弹,都是同一个道理。
这副身体,也许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落下了不可改变的病根,在将来某一天,也许就这样夺去自己的生命也说不定。
陆启臻庆幸自己是拿了现金的,而不是匆匆忙忙地只带了卡出来。
把钱放在桌子上之后他便起身离开了那家咖啡馆。
下午三点多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心为什么觉得那么冷?明明是夏天,明明是最炎热的时刻,为什么自己丝毫感觉不到温度?
陆启臻一边走着一边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
哪怕真的残疾了、说不话来了,或者身体不能动弹了,他也不能狼狈。
回到医院后陆启臻立刻就给秘书发了封邮件,让他召集各部门的主治医师到会议室开会。
半个小时后,他来到会议室,手上是刚刚打印好的通知书。
“各位,如你们所见,我因为精神上受了极大的刺激,声带暂时失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如果你们觉得我还能继续留在医院做事,我想我可以继续做实验,以及替病人实施手术,但交流方面必须依靠电脑或者纸笔。
如果你们觉得我已经无法胜任院长的职务,请你们立刻推选出一位合适的人选,具体备选人员我已经列好名单,大家投票选择即可。确定新的院长之后,我会尽快完成交接工作。”
在场的就有五官科的主任,他对这种病情很有研究,这种因为精神刺激而丧失功能的病症,什么时候能好,完全是个未知数。
陆启臻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召集他们开会的。
众人面面相觑了许久,终究还是在陆启臻和陆氏医院之间做了选择——一共是二十三个部门主任,有十二人选择推选一位新的合适人选,剩余的十一位都选择让陆启臻继续担任院长一职。
尽管只是一票之差,陆启臻还是赞成了大家的意见,很快就把自己之前选出来的几位备选人拿出来让大家选择,最终由现任副院长兼神经科的主任临时担任院长一职,陆启臻的身体恢复之后再做进一步的定夺。
各部门主任对陆启臻都很钦佩,尽管年纪比他们小许多,办起事情来却从来不含糊,高效率、高准确度,陆启臻其实就是陆氏医院的活招牌。之所以有12个人反对他继续做院长,大部分都是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陆启臻之前大病一场的时候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完全是过度疲劳的典型。
陆启臻当天就完成了交接工作,并下了自己身为院长的最后一个命令:不准告诉任何人这件事,也不准告诉包括陆启南在内的所有人自己的行踪,所有人追问起来,都只说他去国外参加学术会议了就好。
卷二
滕明以极高的效率完成了美国的谈判,速战速决的方式很符合美国人的作风,双方达成的协议并没有特别偏向某一方,是一份互惠互利的良好协议。
尽管之前就有足够的信心会拿到这个项目,但到真的签完字的时候,滕明还是忍不住狠狠地开心了一把——他终于有了和自己的父母以及滕氏的董事会谈条件的砝码!
这次的合作可以给滕氏带来极大的利益,无论是谁都无法否定滕明在这次的合作中发挥的主要作用,他现在几乎已经是滕氏的核心人物,滕氏的主要项目和主要盈利都来自于他。且不说滕氏原本就是滕明的囊中之物,他现在彻底证明了他是滕氏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