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见她头上的灰蓝头巾已经变色,再看向她纤细白嫩的手。
她有些心疼眼前还不到十六的姑娘。
本来,她今年该出嫁的。
“阿鸢,娘身体如何?祖母呢?祖母可还好?”疲劳的大哥大姐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问候别人。
苏鸢见两人净手洗漱才罢,只能实话实说道:“祖母怕是不好。”
她回头望了眼属于自家的木棚低声道:“娘现在看不出来,但她到了悍州之后就病倒了,如今丝毫不见好转,我有些担心”
苏萝把身上收拾干净,温柔拉过苏鸢的手柔声安抚:“有哥哥姐姐在,祖母和娘肯定没事的。”
苏鸢看了沉默的大哥一眼,因为大哥有过功名,现如今他还不能出这个全是流放人的镇子。
她没有向两人提及刚才自己的想法,而是一边看着灶膛柴火一边闷闷点头。
按照苏鸢这些日子对大哥大姐的了解,他们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去求助郑家。
苏崧两人洗漱完忍着饥饿先去大棚看望病重的长辈,问候完两人才带着茫然无措的父亲返家。
大房比二房好过,现在也没法留他们用饭。
说到底,现在这种没有未来的日子,都是捏紧了自家米缸过活,更别说大房本来就一直看不上二房。
“爹。”苏鸢端着粥钵,看向回来的人乖巧唤道。
苏萝见苏鸢忙碌,水都未饮一口又往简易的厨房帮忙干活。
苏衍因为是男丁也可以到主屋用饭。
他害怕苏鸢提起刚才的事,行礼叫人后就一直回避着苏鸢视线。
苏时咏进屋坐下就唉声叹气,一句也未关心过屋里病倒的妻妾两人。
苏崧已经有一家之长的风范,坐在苏时咏下方看向洪氏几人道:“七叔公他们已经过来了,他们与爷爷商议了下,祖母的后事还得风风光光办,也不知道五伯他们收到我们信件了没”
五伯是大房这一支的庶出,因为五伯母来自商贾,一直未涉及官场,现在的五伯也跟着在经商。
她们流放期间,五伯一家帮助不少。
苏鸢越听越觉得苞米粥拉嗓子,都什么家境了还风风光光办!
最重要的竟然是,娘和大姐几人还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苏鸢越吃越窝火。
她把木碗重重一放,端坐身子看向苏时咏严肃启唇:“爹,今日小衍去镇上只换到两斗陈麦,加上我们家现在剩的,下个月都渡不过,您认为我们该怎么做?”
苏时咏听到苏鸢的话不解抬头:“为什么渡不过?”
苏鸢对于这种常识都没有的爹,真是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