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枝看着亡母脖子与锁骨深刻的致命刀伤,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万分恐慌震惊:“娘亲或许不是溺水而亡,是死于刀伤!”
“本王去叫洛云崖验尸。”萧沉韫连忙扶着站不住的女子,喉结上下滚动,憋出一句话,“有本王在,你安心。”
苏南枝双腿软,若非萧沉韫扶着,早就吓得跌坐在地。
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连针扎破手指都会疼很久的母亲,死前究竟遭遇了什么?
她泪流满面,不看去想。
火赶来的洛云崖拿出一套工具,郑重严肃:“得罪了。”
随后便开始验尸。
半时辰后,洛云崖神情复杂道:“死者并非死于溺水,尸体并没有溺亡体征;锁骨一处刀伤、喉管一处剑伤、背部被斧头砍穿,三处皆是致命伤,推测是被同时围攻致死,死后抛尸水中。腹中孕有成型男婴。”
“可是,父兄他们说母亲是溺水而亡的啊……”
“父亲亲自敛尸,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娘亲死亡真相?”
“他们为什么要骗我!”
“这其中必有隐情!”
疼她入骨的母亲死状如此惨烈。
苏南枝情绪激动,泪水夺眶而出,浑身抖,跪在地上为亡母继续敛尸。
用手帕细致耐心地一寸寸擦拭亡母弄脏的领口,为她抚平起皱的衣袖时,有硬物扎手,察觉袖中放了东西,苏南枝紧皱眉头,连忙看去。
只见袖中,放了支粉樱绒花桃木簪,做工虽别致精细,却不值钱,没被盗走。
她攥着那木簪陷入沉思时,萧沉韫忽然唇齿微颤,喉咙紧,也拿出了支一模一样的桃木簪。
同样是粉色樱花做成绒花的桃木簪。
连工艺细节都如出一辙。
两只簪子是一对!
出自同一人之手!
萧沉韫浑身震颤,忽而眼底涌出难以遏制的激动,单膝跪地,用力攥住苏南枝双肩:“令慈这只簪子,是在哪里买的?认不认识另外一个戴这簪子的年轻女子?”
这木簪,像在那里见过。
苏南枝拼尽全力去回想时,脑袋炸裂一般,嗡嗡作响,疼的她眼前黑,仿佛千万根铁针刺入脑髓!
好疼!疼的她浑身是汗,再也支撑不住,朝前一栽,痛苦倒地蜷成一团抖。
“这是被亡母死因刺激到了。”洛云崖哎呀喊道,“快把美人抱回王府休息休息,之后再问嘛!”
萧沉韫攥紧那两支木簪,将苏南枝抱入怀中,上了马车。
后脑勺疼的仿佛被巨石碾过砸过!痛感一阵比一阵强烈,几乎让她失去意识,而脑海里却莫名闪现出一些前所未有的碎片画面:
风云诡谲的海上,黑衣人将她绑了扔进大海喂鲨鱼,娘亲和十岁的幼弟当即跳海来救她,身后有乌压压的人追杀他们——
大刀就要砍到身上时,幼弟将她推开,她尖叫着哭喊:“娘亲,弟弟!别、别杀他们!”
紧接着汹涌的骇浪将她吞没,记忆里全是血!血将白裙染成红衣,鲜红刺目的血液浸透了整个回忆画面,似乎要从脑海中滴出来时,她猛地惊坐起,哭着喊道:“血、都是血啊,全是血!”
她脸上湿了一片,惊恐地摸了摸,才现是泪。
头痛欲裂让她意识模糊,竟分不清刚才到底是记忆错乱,还是在做噩梦?
萧沉韫立刻端来安神止疼药,手忙脚乱地将冰糖放进去,洒了不少在地上,疾步走来坐在床边,悉心地舀了一勺,等不烫了,才送到她唇边,温声问:“苦吗?”
“不苦。”
苏南枝额前冒着细密冷汗,俏脸惨白如纸,扯出一抹虚弱弧度:“王爷喂药方式,倒是比从前细心温柔了很多。”
温柔这两字还能和他萧沉韫扯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