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怎么有人讲话啊?”云深羡疑惑地问。
“砰!”苏南枝果断狠狠关上柜门,吃了一脸灰的萧沉韫:“……”
“我方才在赶飞进屋中的苍蝇,许是有些动静,让羡哥哥听到了。”苏南枝微整衣襟,笑着开门。
“姑娘,云大人,老爷正厅有请,大公子二公子也到齐了。”春盛难掩激动地恭敬道。
苏南枝轻声叹息,静默不语地走在云深羡身后,同去正厅。
苏正抚着胡子,欣慰高兴地点头:“羡小子是有出息了,聘礼如此之多,他是把这些年的俸禄都攒进了聘礼,可见求娶枝枝的诚意。”
连一向挑刺的苏南辕也拍大腿:“我也同意!”
云深羡惴惴不安地递上聘书,诚恳又紧张:“老师,学生想求娶枝枝。若枝枝愿意嫁给我,日后你管钱管家,我绝不厮混纳妾,我定会努力上进,给你挣个诰命夫人,我……我只愿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甚好。”苏南澈轻笑,接过聘书呈给苏正,赞道:“深羡兄的品性我知道,枝枝嫁与他,会幸福的。这桩婚事,哥哥们是一百个同意。”
云深羡是苏家养大的,知根知底,前途无量又好扶持操控,不怕苏南枝嫁过去会受苦。
苏正抚着胡子,目露赞许,虽然大家都极力同意这桩婚事,但还是要征询女儿意见的,他看向苏南枝。
苏南枝柳叶眉微蹙,婉拒:“枝枝不想嫁人,还想多陪爹爹几年。”
众人微微诧异,满堂静的落针可闻。
“爹爹不需你陪,深羡就如我亲儿子那般,你嫁他,随时随地都可回家来。”
苏正锁眉劝道,“深羡德行品性俱佳,刻苦勤奋,我三十五岁才当上侍郎,可他二十四就已是兵部侍郎,等过几年他必是一部尚书,前途不可限量,如此佳婿错过就没有了。”
苏南澈有些严肃:“枝枝,平日你要怎么,哥哥们都愿意宠着你,可婚事不是儿戏。”
云深羡绯红的耳垂又是白一阵,大抵是没想到枝枝会婉拒,心底感激苏正父子为他说话,尴尬又小心翼翼地温声道:“老师,南澈兄,我等得起,等枝枝考虑好再说也不迟。”
“好了,给枝枝一段时间想想。”苏南辕挡在苏南枝前面替她解围。
云深羡有些挫败失落地点头,深叹口气,攥紧被退还的聘书心中钝痛,失魂落魄地告辞:“是学生叨扰老师了,改日再来看望枝枝与兄长。”
苏南枝没答应这门婚事。
云深羡声势壮大地抬着聘礼而来,又浩浩荡荡地退回聘礼,闹得满城皆知,不少百姓指指点点看热闹。
“苏南枝进教坊司当过头牌,谁知道清白还在不在,能被状元侍郎求亲已是莫大荣耀。”
“她就该撒泡尿照照,曾是官妓的烂鞋,还好意思挑挑拣拣?”
徐徐碾过石板桥的马车内,云深羡深吸口气,挑起窗帘一角,冷冷看向那说话难听之人:“割了他的舌头。”
车夫垂眸:“是。”
……
苏南枝命人关上府门,避开那些闲言碎语。
她心烦意乱地坐在书桌前,想起云深羡送她的四合院,那些如水般的聘礼。
两世云深羡都待她极好,前世更是冲进火海为救她而烧的面目全非,从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变成了浑身烧痕的怪物,被人唾骂讥讽至老。
她攥紧能定云深羡罪的地道设计图,心情复杂,为什么他会是乱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