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疯女人忽然捂住耳朵,歇斯底里地哭吼道,“不,这不是真的!我不信,你一定是为了逼问我真相,才编造出这种谎言来欺骗我!你滚!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事实就是事实,无论你怎么逃避都没有用。”沈长宁见她似乎面色有松动,皱眉道,“就算我能骗你,你身上跟母蛊的契约又如何能够作假?你待在刑部大牢的这段日子,应该有感觉到身体不适吧?”
“每到子时的时候,是不是会觉得身体里就像有无数的虫子在爬,奇痒无比?”
疯女人忽然呆滞。
沈长宁又继续道,“我知晓你喜权利,但虽贵为太傅嫡亲长孙女,在太傅府中远不如你的妹妹受重视,所以嫉妒你妹妹,怨恨你的家里人,这才剑走偏锋。”
“可你的父母这些年给你的妹妹的,又何曾没有给过你?”沈长宁嗤嗤地道,“真正的偏心,你根本没有遇见过。你为男人和权力,害死这么多自己的亲人,真够傻的!”
“他们一样疼你宠你,你的嫡亲妹妹一样对你颇为尊敬,事事以你为先,你觉得还有哪里不平衡?”
原主曾经在宫宴与这位太傅嫡长孙女有过些接触,因此,沈长宁对她也有些了解。
太傅一家素来清廉,从未因为她愚钝苛待过她!
“你不要再说了!”疯女人仿佛终于认清事实,她上前一步,掐向沈长宁的肩膀。
而这一次,沈长宁也根本没有躲闪,任由双肩被她紧紧握住。
“我可以告诉你给我幼蛊,让我毒害祖父,谋杀全家的是谁!”疯女人此时眼眶红肿,泪水依然再不停地夺框而出,仿佛隐隐迸射出一点疯狂的恨意,“我只有一个要求,放我出去,我想亲手杀了他!”
“放你?”沈长宁闻言也是愣了愣,她原本只是想让疯女人看清真相,再慢慢套她的话,倒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主动打算把背后之人供出来。
不知怎的,沈长宁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一个为了权利能狠到灭了自家满门的女子,当真这么容易回头是岸吗?说服她,似乎是过于容易了一点。
“不行。”沈长宁果断摇头。
抛开别的不谈,疯女人现在身上还有母蛊的契约。
她的命,此刻就握在别人的手里,万一她为了活命想再给背后之人交易,那最危险的,就是将她放出来的沈长宁。
“如今我体内的这道契约还从未发作过。”疯女人仿佛看出沈长宁的心中所想,连忙急切道,“他骗我!是我的仇人!你放心,我哪怕是死,也再不会帮他了!求求你,带我走!解开这该死的锁链!”
“这样,我先问你一件事。”沈长宁想了想,眼底光晕一闪,问道,“你们曾经暗中筹谋时,计划可曾暴露过?除了你们,有谁还知晓你们的计划?”
既然这个疯女人跟背后之人走的及近,那想来,她是见过莫离的。沈长宁倒要看看,她会不会讲实话。
“有。”疯女子点头道,“先前宫宴时,他聚集了几个人,就是你牢中跟我一样的疯子,他把幼蛊给我们,教导我们如何圈养。”
“但整个过程不知被谁听见了。”疯女子道,“后来他派人去追,但那人逃出宫,到帝京八街的巷口中,一下子就不见了。”
摄政王妃,你今天恐怕逃不掉了
帝京八街的巷口?那不就是之前她跟容冥追丢莫离的地方?这莫离每次都能在那一个地方逃出生天,究竟是巧合还是有别的原因?沈长宁眸子闪了闪,当下就对疯女人的话有了判断。
“好,我相信你。”沈长宁点头道,“我可以放你走,但是我有个条件。”
说着,沈长宁指尖一翻,拿出一颗药丸递到疯女人跟前,她淡淡地道,“这是我后来改造过的毒丸,里头又加了黑澜花和毒蝎王的毒,发作起来七窍流血痛不欲生。”
“吃下去,我就解开你的锁链。放心,等事成之后,我自然会给你解药,”沈长宁悠悠地道,“但是你若敢耍别的花招,会死的很惨。”
闻言,疯女人抬手接过毒丸毫不犹豫地往自己嘴里塞进去。
疯女人这般果决倒是让沈长宁心中的怀疑忍不住降低了些,她目光深深扫过疯女人,探手入怀,摸出一根银针掰弯。
沈长宁拽过疯女人手腕的铁链链锁,开始撬起来。
侍卫原本守在门口,他见沈长宁居然带着解开束缚的疯女人从审讯室一步步走出,顿时心生警惕之色,“王妃,这是”
“我与她做了一桩交易,我要带她出去走一趟,很快就回来。”沈长宁道,“你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带些人一并跟着。”
侍卫视线扫过那根本看不出半点疯样的女子,跟前几日待在牢中的样子截然不同。他面色逐渐浮现上一抹撼然,“所以,她之前在刑部大牢果然一直都是在装?”
王妃还真厉害。
“没错。”沈长宁点点头,“不知道能否行这个方便?”
“回王妃的话,属下没有这么大的权利能放犯人离开。”侍卫连忙抱拳道,“请王妃稍等片刻,属下去请示王爷。”
“可以。”沈长宁颔首。
如果只是告知容冥一声,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带刑部的犯人出去是大事,容冥掌管三法司,知会他一声也是应该。
等侍卫离开后,疯女人朝沈长宁笑笑,“这次多亏有你帮忙,我才能有机会报血仇,要不然这辈子,我恐怕都得生活在遗憾和痛苦里了。”
“各取所需而已。”沈长宁淡淡地道,“我想抓到凶手,你我之间的目的并不冲突,所以才能有这次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