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冥瞧着这一幕,俊逸的容颜透着一丝惊讶。
这女人明明刚还拦着他,不让他对邓公公出手,原来,她竟然也这么讨厌邓公公,还能这般忍着,等邓公公没有利用价值以后才爆发。
许久,沈长宁似乎是打累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指尖一翻,扔给邓公公一粒药丸,冷冷地道,“解药。”
“多谢王妃不杀之恩!”邓公公连忙把药服下,诚恳地道,“此次奴才定会好好反省自己,好好效忠太上皇。”
沈长宁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滚。”
“奴才这就滚!这就滚!”
沈长宁这会儿周身的经脉又在隐隐作痛,倒是没发现邓公公起身间,袖口中有银光在闪烁。
“跟太后作对,我杀了你!太后万岁!”
等沈长宁反应过来时,那柄剑已经直刺她的胸口,她面色微变,眼看着逃不掉,旁边一阵风袭来,墨色的袖口一挥,容冥一掌打在邓公公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邓公公的骨头,碎了,他惨叫一声,疼的晕死过去!
“沈长宁?”容冥见她状况有点不太对劲,顿时揽过她要往下倒的身子,问道,“你怎么了?”
他许诺给她和离书了
“唔!”兴许是情绪激动了下,沈长宁顿时觉得周身的经脉一疼,嘴角险些滑落一抹鲜血,被她重新咽回去。
“无妨。”沈长宁摇摇头,脚步后撤,退出容冥的怀里道,“多谢,这次是你救了我。”
第一次,沈长宁觉得容冥或许没有她想象当中这么糟糕,如果没有沈婉柔在旁边影响他,这男人,姑且算正常人。
“你也救过本王,不必客气。”容冥看着沈长宁微微皱眉,他想起之前顾少卿提到沈长宁中毒一事,虽然当时他们都很含糊地把话掠了过去。
但容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毕竟沈长宁的身体状况的确太差,可如若沈长宁真的中毒,那她的毒从何而来呢?
沈长宁没答话,只是抬眸间望着夜里深秋的月色,许久,她的声音回荡在风中,“容冥,一命换一命,我救过你,你也救过我,我们算是扯平了。但我依然讨厌你,而且我知道,你也很讨厌我。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不如早点和离。”
“等此事了结,你就放我走吧。”沈长宁收回视线,看向他,“你不是本来就不想娶我么?这个王妃的位置,我不要。”
容冥微微一怔,他听着沈长宁的话,心底顿时有些发闷。但想想,如果沈长宁当真是被冤枉的,那她离开,也仅仅只是想要原本就属于她自己的自由。
并非是他之前所以为的那样,别有用心。既然如此,他好像没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原本本王是想等查清宫宴下毒一案,再跟你谈这件事。”容冥叹气道,“不过相处至今,本王相信你不是说谎的人。好,本王答应你。”
虽然除却宫宴下毒,后来沈长宁在摄政王府也三番两次对他用卑劣手段,但救下父皇,也算功过相抵,他可以不计较。
放便放吧。
终于得到他愿意给她和离书的承诺。从睁开眼到现在,沈长宁第一次对容冥露出直达眼底的一抹笑。
月色皎皎,风声潇潇。
不知怎的,容冥瞧着这张布满红斑的脸,竟然看得出了神,直到沈长宁转身迈向太上皇的寝宫,他才回神抬步跟去。
沈长宁不放心太上皇,于是没有回偏殿,打算直接守在太上皇寝殿的外殿中。谁知,她才刚刚拿了一本书册到桌前坐下,一件墨色的披风瞬间朝她肩膀盖落。
“外殿寒气重,你穿的太少了。”容冥蹙眉间,视线扫过内殿紧闭的门,朝沈长宁道,“本王看你脸色不太好,休息一下吧,本王守着就行。”
沈长宁看看他,本来打算拒绝的,谁知,强烈的困意席卷而来,激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面色一红,只好低咳道,“那好,我睡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你记得喊醒我。”
“嗯。”
沈长宁说完,眼睛一闭,当真沉沉睡去。她睡意朦胧时,瞧见一个墨色的影子从外头搬来炭炉,将外殿都点上了炭火。
殿内暖融融的,沈长宁这一觉,直接睡到天亮。
她睁眼时,面前俊逸的侧颜垂落眼帘,同她一样,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不过他的睡眠似乎极浅,沈长宁刚一有动作,容冥瞬间也醒了。
相对无言,气氛尴尬。
“我去看一眼太上皇。”沈长宁说完,慌乱地走向内殿。
容冥摸摸鼻子,不知怎的,竟然觉得有几分好笑。他正打算起身时,外殿的门‘嘎吱’一声,下一秒,他唇角的弧度顿时僵住。
“王爷!”沈婉柔面色苍白探进殿中,强硬地一把抱住容冥的手腕,哭泣道,“你好狠的心!居然把柔儿关在院子里,当真一点情面都不留!”
“昨日柔儿还腹痛,你都不来看看我!”
“你怎么会在这?”容冥俊逸的眉目拧起,他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腕,幽幽问道,“本王不是关了你紧闭么?你是怎么出来的?”
“柔儿进宫,是太后懿旨。”沈婉柔还在那梨花带雨,“太后想接我去她那儿住两日,我便来了。”
太后懿旨?容冥眼底光晕闪烁,周身都透着一股寒意,“既来了,那就待在本王身边吧,太后寻你,就说本王将你留着了。”
沈婉柔面色一喜,连忙点头道,“我就知道王爷不会扔下我和孩子不管的!王爷,你来摸摸!”
说着,沈婉柔握住容冥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委屈地道,“昨儿我腹痛,他折腾的我不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