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容冥的话突然戛然而止。
方才给沈长宁气的有些糊涂,如今想来,这林嬷嬷明明是婉柔身边的人,却无故出现在牢房当中,多半原本就是冲着沈长宁去的。
沈长宁之前口口声声说林嬷嬷对她用过刑,还死活不愿意回牢房,莫非以为林嬷嬷是奉他的命令去办事?觉得他想要她的命?
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容冥眸底光晕闪烁,“顾少卿,沈长宁的命能不能保?”
“保命倒是没问题,她虽然受了致命伤,但先前服用过很珍贵的药材,给她拉了一口气回来。”顾少卿道,“况且王妃身边似乎有医术极其高深的神医替她用过针灸,王妃的伤,一直都被压制的很好。”
“这种本事,连我都为之惊叹,此神医,医术比之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神医?”容冥蹙眉,“沈长宁在相府并不受宠,丞相如何会派一个神医给她?”
顾少卿是他费尽心思从外头挖过来的人,医术在天下间数一数二,沈长宁身边居然有个高人,医术比顾少卿还强?
“王爷,如果可以。”顾少卿忽然意有所指地道,“把那位神医找出来,她与我联手,治疗王爷病症的概率会大大增加。”
容冥一怔,随即陷入沉思,点头道,“本王会注意沈长宁身边之人。”
“对了。”顾少卿耸耸肩,余光斜睨过沈长宁,迟疑道,“还有一事我必须提前跟你讲明白,王妃先前喝了太多凉药,加上此番牢狱中受凉受寒。怕是以后不容易再受孕了。”
都是沈长宁自找的
“什么?!”容冥不可思议地道,“牢狱寒气是重,可她才待多久?不应该会伤了身子!”
“若只是待在牢中倒还好,只是这霜寒天,她应该被浇过冷水。”顾少卿道,“王妃本来体制就偏阴寒些,这么一折腾,铁定受不住。”
还有冷水?容冥袖口中的掌心握拳,“能不能调理?”
顾少卿无奈,“只能尽力而为。”
“如果她昏迷前讲的都是真的,那便确实委屈她了,尽量让她恢复。”容冥垂帘道。
“若不能,只能说沈长宁命里无福,她如今诸般受罪,全因为当初贪念作祟,非得用卑劣手段嫁给本王,算是自找的。”
顾少卿耸耸肩,没答话。
毕竟容冥这话说的也没错,沈长宁当初干的事儿确实不光彩,他也最多可怜一下,别的么只得怪沈长宁咎由自取了。
“她的外伤需要上药,男女有别,我不太方便。”顾少卿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挑眉道,“你来吧!”
“本王”容冥太阳穴‘突突突’地跳,“本王就方便了吗?”
“废话,她是你王妃,浑身上下你哪儿没看过?”顾少卿无语,将瓷瓶塞进容冥怀里,“或者你实在不愿意就寻个丫鬟替她上药,我在外头等你,有事喊我。”
说完,顾少卿就很干脆地转身离开房间。
只剩下容冥站在那风中凌乱,但想想沈长宁伤成这样他虽然没直接出手,不过间接也有他一半‘功劳’。
他内心纠结间,冷冷地对着昏睡中的沈长宁道,“本王可不是你这种阴险狡诈还不知悔改的性子!不就是换药么?本王来就是!”
把瓷瓶捏在手心里,容冥俯身去褪沈长宁的外衣,只是他指尖才刚刚触碰到沈长宁肌肤的那一刹那,忽然间面色微变,猛的收回动作。
“噗!”容冥一口黑血喷出。
这是沈长宁之前下在银针里的毒发作了?
“啪!”地一声,容冥手中的药瓶都染摔在地上,他捂着发闷的胸口直接半倒在沈长宁的床榻前,俊逸的容颜浮现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该死这毒发的症状,为何如此像先前中媚毒的感觉。
容冥看着躺在榻上的沈长宁,眼角逐渐浸染一抹猩红,连带旁边的泪痣都显得魅惑。
他视线定在沈长宁的睡颜上,大手掐在沈长宁的下颚处,强行把她半张脸给掰了过来。
容冥像是控制不住般,唇瓣顷刻间贴下。
昏迷中的沈长宁意识涣散间,隐约觉得有些难以呼吸,唇齿间都是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清冷梅香。
恰时,她眉心原本的封闭的凤凰印突然轻轻闪动。
“王爷!”
守在外面的顾少卿和弦歌听见里头的动静,连忙推门而入,一眼就瞧见容冥在床沿边激吻昏睡中的沈长宁。
他们先是一怔,刚红着脸打算退出去,转而又察觉容冥的气息有几分不对劲。
“顾大夫”弦歌皱眉道。
“我看看。”犹豫片刻,顾少卿还是上前查探了容冥的情况,果然发现容冥整个人都有种不正常的红晕。
他扯了容冥的手,指尖在他脉搏一搭,心中微惊,“媚毒?”
之前容冥中药,那是沈长宁所下,这回沈长宁尚且还在昏迷当中,容冥又是从哪染了这媚毒?
“顾少卿,你闪开!”容冥正吻着沈长宁,被顾少卿这般强行拽开胳膊,心中顿时不爽,一掌打飞他,怒道,“别打扰本王!”
“王爷!”弦歌瞪大眼睛。
“咳!”顾少卿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怎么挡得住容冥,当即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弧线重重摔落!
他见容冥又要去强吻沈长宁,眼角微跳,急忙朝弦歌道,“愣着干嘛,还不快救你家王妃!”
真看不下去,人家都伤成这样都下得去手?
弦歌此时终于反应过来,立即朝容冥走去,谁知,他才刚靠近容冥,容冥的内劲也朝他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