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来这摘星阁,我希望,还能和你一起,像现在这样,像父子一般,坐在这洞府之中,聊聊天,可以吗?”
毕方喉头哽咽,“弟子……火球儿,明白。”
从洞府中走出来,国师召来贴身的守阁修士,让对方送毕方离开。
毕方步履维艰地走出摘星阁,踩在那玉石长阶上,一个不稳,脚下踏空了,竟是双腿瘫软地跪在地上。
“唉呀!毕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那守阁修士吓得慌张上前去扶毕方。
毕方这时却已经自行站了起来,摆摆手,“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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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那座森冷巍峨的宫殿,毕方游荡在路上,不敢回玄天宗分会,最终只缩在一处荒山脚下的树梢,目光放空,看着夜色,久久无法回神。
如果国师像以前那样,继续试探他,质问他,责骂他,甚至革除他的职位,以渎职罪给他降下刑罚,他都认了。
可国师什么也没做,只是和他叙旧。
在那洞府之中,国师讲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剜毕方的心头肉。
毕方跟了国师这么久,他太了解自己的师父了。
师父已经不想继续试探他了。
因为,师父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师父在等他回头,下次见面,就是师父给他的最后期限了。
夜色中,一团火红的鸟,蹲在树枝上,在他旁边,紧紧挨着另一团小很多的火红的鸟,乍一看像横放着的毛茸茸的红葫芦似的。
已经走到悬崖前,进退维谷,毕方身边,却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
他想要给灵泽去一张传声符,又怕引起国师的注意。最终,只能与脚边这只小鸟依偎在一起。
“啾!”
只到他脚踝高的小鸟拼命往毕方翅膀底下钻,嘴里不停叫着。
“别叫。”毕方眼皮垂着,沉声呵斥,“我不是你爹。”
“啾!啾!”
“更不是你娘!”
“啾!啾!啾!”
“呵,随便吧,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啾!”
“小小球儿。”毕方声音变得很沉,“我该怎么办?”
下一次面见国师时,是将自己知道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还是……将自己的命,还给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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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天机阁。
白袍道人端坐于顶楼,闭目调息。
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修士,悄不声息地来到他面前。
白袍道人睁开眼,看向对方,“你比我想的,来得晚了些。”
“是么?”国师朝天机道人轻笑,“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