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千里,难为彼此间的通感依旧能如此兢兢业业地工作。弥隅的手扶上心口,再出声时,也能听出几分哽咽来:“这是。。。在为我难过吗?稀奇倒是稀奇,但。。。云少校,这样我也很难受。”
云落的手也跟着放上相同的位置,又刻意躲进了更暗一些的角落里,却抵不住眼底的那点闪光忽明忽灭:“弥隅。这里很痛,因为你。”
这像是自己一直想听的那一个肯定答案了。尽管不完全是,弥隅依旧抿了抿唇角,似已心满意足。
他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对着云落无声地比划了一个口型。
是三个字,他说得很快,转瞬即逝。
云落一怔。并非他未反应过来,只是那几个字正式得沉重,在这个关头从弥隅口中漏出来,他不敢信。
弥隅却在他作出反应前率先开了口:“其实这事,我也不太会,我也在学。只不过。。。我好像比云少校聪明点儿、学得快了点儿。本来想学透了再教你的,谁想云老将军不打算给机会。我不在的话,你不会。。。就不会吧。在我回来之前,偶尔想想我就行了。”
什么“在我回来之前”,这一番不着边际的话分明说得像遗言。云落因他这话突然变得激动,刚刚那点沉积的情绪未来得及散尽,又是一番又急又气。
正要开口反驳,却又被弥隅一句话堵回去:“在我回来前的这段时间里,云少校就也。。。别再找其他人学了吧。这东西。。。其实学会了,应该就认准一个人,再也没法变了。我怕。。。没把你教会,你去找别人学会了,就不记得我了。”
云落怔着听完弥隅的话,终于在最后一个音节落定之时,确认那三个字并非他的幻觉而已。那个口型模糊又清晰,没出声的简单音节,他遗憾没能听见,又害怕再也听不见。
他的情绪在那一瞬如溃堤,轰然倒塌后的洪流将人刮得生痛。他不顾一切地对着那边喊:“我听不到!弥隅,我听不到你的声音,你再说一次好不好,求你。。。”
“我故意的。先欠着,等我回去,亲口说给你听,乖”弥隅扯扯嘴角,抬眼,视线越过视屏,“这回,是真的该说再见了,我的云少校。”
在云落回过神前,全息的视屏收束成一道横线,消失在他的面前。他视线的焦点重新凝聚起来,恰巧落在一盘吃剩了一半的杏子上。
你可怜我,我可怜你,可没人说过,可怜不算爱。
可怜就可怜吧,是爱就行。
可没说完的不算,没出口的也不能算。云落能确认他对弥隅说的“可怜”是这个意思,可弥隅的说法,对方不给他一个肯定的保证,仅凭他猜,又未必能同他心有灵犀。
他确认不了,所以还是得等弥隅没说出口的那几个字,真真实实、确确切切地在他面前个声儿,才能算他们两个心意相通。
没有给他任何难过的时间,几乎是同时,6安歌用过的那台机器一声提示音,他建立起的与云峰相同的镜像地址,收入了一封新的邮件。
他匆匆用袖口将睫毛沾上的湿意擦净了,准备大干一场这是他们四个最后的机会,他不能让弥隅白白回到s区去。他的度越快,弥隅或许就可以少吃一些苦。
他将截获的那封邮件打开。而后,眼睛睁大了,眉头又锁起。
【作者有话说】
又到了向大家展示我的xp的时刻:一些镇静者的失态瞬间这几天是双更昂,连两章,糊涂宝子们别漏了造成剧情不连贯自从见识到破天流量之后我飘了、双脚离地了、自鸣得意了,昨天敢去b搜自己和书名儿了!结果搜出上一本的弃文贴(?不确定,再看一眼)又看了一眼,死心了、降落了、认清自己了、回到地面了,我决定踏下心来继续存稿。。。每日默念:不攀比不攀比,人比人气死人,知足常乐,下一本更好。。。(两眼一闭,四脚朝天!)
第1o5章“你不要的,我要。”
“云将军,久仰。”弥隅收起全息屏,转过身去,望见颜言和6安歌被人反剪着双臂,立于云峰身后。他的目光移到云峰脸上,语气中深情不复,多了几分轻挑,“看来您知道我来这是为了什么,还特意把他俩一起带出来了?”
“反正我人已经站在这里了,我们做笔交易。我过来,你放了颜言和6安歌。”弥隅笑笑,指指对面的两人,又指指自己,说,“我们一手交人一手交人啊?”
云峰喜怒不形于色,上了年纪的脸上读不出他的半点想法。明明身体无虞,偏要执一根拐杖,在地上沉甸甸地掂上几下,以示威严:“你自作主张替云落回来就罢了,现在还不知天高地厚和我谈起条件?”
“云落已经破解了您和m国之间的密讯,往来信件的所有内容,全掌握在他的手里,指不定他什么时候就公之于众这个够不够格谈一谈?”
老人家轻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信?”
“哎,您何必总是这么多疑。”弥隅摆摆手,故作轻松,“若我是在骗您,何必把自己留在这里,和他们一起离开,不是更省事?不然哪一天东窗事,代价未免太大。我既然敢留下,就不会说谎,因为我的筹码,一定值得您留我一命。”
云峰依旧一脸狐疑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