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睛,看见他的alpha一只脚踩着劫匪的头,而劫匪的下半身已经鲜血淋漓,即便如此,她还是死死地踩着,接连补了好几枪,直到弹夹被打空。
陆水间呼出一口气,“这应该修不了,都烂成泥了。”
她弯腰捡起劫匪掉在地上的枪收了起来,又把来第四街区之前江云别交给她的威胁手枪收好。
劫匪已经发不出哀嚎的声音,他的身上到处都是迸溅出来的鲜血,像一条不小心落到岸上的鱼一样挣扎着。
以陆水间开枪的速度和打出的子弹数量,这个劫匪不到十分钟就会失血而死。
所以陆水间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擦干净了自己的手,然后把弄脏的纸塞进了劫匪的嘴里,最后蹲下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你想动他,那不是找死吗?那可是我的……”
她犹豫了下,又笑了起来,“我的长官啊。”
劫匪瞪大了眼睛,但他随即就带着刚刚听到的消息死去了,变成一具令人恶心的尸体。
陆水间背对着江云别蹲在地上没动,那几秒钟里她在思考应该用什么姿势自然地站起来然后自然地和江云别回去。
然后,她听见江云别轻声说,“差不多了,回去吧。”
这一天回去之后陆水间格外的疲惫,她把从劫匪那里抢来的枪交给江云别,江云别看了眼说,“你自己留着吧,我不需要。”
陆水间思考了下,发现确实自己这个弱鸡更需要一些,于是也没客气直接收了起来。
回到刘文州的别墅,原本走的时候在四周坐着的雇佣军现在大多散了。
陆水间笑了下,“还真是故意找人来吓唬我们的,”她摸了摸腰间的枪,“还好,我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被吓唬。”
吓唬她的人多了去了,陆水间一个都没有信过。
陆水间直接上楼休息,她站在楼上打了个哈欠,眉眼间都是倦怠,“没有事情就不要喊我了。”
“你还没吃东西。”江云别提醒她。
陆水间摆摆手没有回答。
夜晚降临,一道瘦高的身影再次站在了房门前,丝毫没有犹豫地打开了房门,alpha今夜睡得很香,丝毫没有意识到其他人的闯入。
江云别在她的床尾站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做,就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今天他的alpha因为他动了手,他注意到了她有些发抖的手,还有眼睛里的冰冷,如果不是那个劫匪,或许他还不敢相信,原来他在alpha的心中也是重要的。
江云别脱掉鞋子和衣服,在陆水间的身边躺下,他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挤开指缝插-了进去,与她十指交握。
这种极其亲密的交握姿势是他以前从一个同学那里听来的,那名同学说这是只有爱人才会交握的姿势。
手掌与手掌紧紧地相贴,手指之间没有一点缝隙。那么亲密无间,江云别确信这就是爱人之间牵手的方式。
“陆水间,”他把头枕在她的颈窝里,又怕压着她把人压醒了,所以就虚虚地靠近着,“你今天为我出手我很高兴,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自从进入军区以来,江云别就一直把自己当个抗造的beta来用。永远不会缺席的军事训练,永远冲锋在最前面的士兵,永远不怕死不怕痛的战争机器。
但其实他以前也会怕,只是自从母亲去世、陆水间入狱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真正意义上保护他。
——尽管有很多人说着会保护他的安全,但这种保护只不过是一种浮于表面的怜悯与安抚。
不要把希望寄托再别人身上,这是后来一段时间江云别学会的道理。
他都已经习惯自己面对一切、觉得自己可以完全照顾好他的alpha的时候,对方却率先做出了维护他的举动。
alpha身体的温热从身心传递到他的心口,江云别在黑暗之中聆听自己胸膛里疯狂跳动的心脏,那是他迟来的委屈与脆弱,也是他无声却热烈的爱意。
江云别胳膊撑在陆水间的身侧,他松开那只交握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庞,低声问,“我可以亲吻你吗,我的alpha。”
感受到身体与精神的强烈真震荡,他的腺体也在微微发烫。
他温柔地回答自己,“当然可以。”
第二天早上,陆水间站在洗漱间的镜子里,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红痕陷入了沉思。
思考了一会儿,她点点头,“是蚊子咬的。”
虽然蚊子这东西在现在这个时代已经灭亡了有几年了,但是谁能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呢?
陆水间下去吃早餐的时候,江云别已经坐在了饭桌旁,他安静等待的样子很像一个贤惠的传统的甚至于柔弱的oga——如果他不用那双冷淡至极的眼睛看人的话还是很容易会让人产生这样的错觉。
自陆水间出现,江云别的目光就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的脖颈上,但是显然alpha本人并没有注意到。
陆水间在他对面坐下,江云别这才移开视线,平静开口,“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不太好,”陆水间揉了揉自己的脖颈,“有点落枕,感觉像不小心扭到脖子了,以后晚上还是要小心一些,不然很不舒服。”
江云别抿唇,心想今天晚上要注意一些。
两个人在这里待了一天,日落西山的时候,陆水间说,“看样子刘文州今天也不会出现了。”
江云别“嗯”了声,又说,“快了。”
陆水间微微挑眉,虽然知道联邦不可能仅指派江云别一个人过来,但是在这些年连续死卧底的情况之下还能得到这里的具体情况也足够让人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