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水间笑了,“小孩子嘛。”
“笑什么?!”
陆水间的笑意收敛,然后不知悔改地又重复了一遍,“小孩子嘛,受了委屈就得别人给他撑腰,”她害怕他母亲又说什么,加快了语速,“就算是他有错,外人面前也绝不能示弱,否则一定还有下次。”
江云别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因为他既没有委屈,也没有难堪,他只是觉得他今天太过狼狈,以至于在确认自己的心意之后,留给他的只有冲动过后的懊恼。
如果再来一次——
江云别扭头看向笑着的陆水间,如果再来一次,他一定会赢得好看些。
所以后来,陆水间莫名其妙地入狱,连一点缓冲时间没有,知道也没有任何上诉的可能之后,江云别转头就退学进了军校。
十年的时光匆匆而去,现在alpha靠在椅子里,虽然面容看起来与十年前一般无二,但是还是变了。
陆水间睁开眼睛,江云别正站在窗前,身躯修长挺拔,直到现在,她仍然觉得江云别是她见过方方面面都长得合她心意的oga。
正想着,江云别突然转身,两个人猝不及防地对视,对方率先移开视线,然后又蹙眉看回来,无声地说,“有人。”
韩三安静了一个星期没听墙角,现在要见雇佣军的二把手,他让人来听墙角了。
陆水间叠着腿,思考这个时候干点什么才是正常人反应的时候,江云别已经动了。
她抬起眼睛,讶异地看着oga靠近,然后直接坐在了她的腿上。
陆水间咬了下舌头,难言的表情正好被看了个正着,她心下觉得不好,果然就看他脸色凝固。
“不是,我不是觉得你重了,”陆水间脱口而出,然后慢吞吞地说,“太突然了,你alpha的心脏受不了。”
江云别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但还是说,“这有什么受不了的,那更受不了的时候也没见你说什么。”
陆水间思考了一会儿对方是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然后就看到了江云别的耳朵红了。
红的静悄悄的,范围也不大,要是陆水间没看到就被他藏过去了。
江云别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但他能感觉到自己逐渐上涨的体温,体温是无法骗人的,即便他装得再冷静,都会被出卖。
“你不会是烦我了吧?”常用的oga吵架语录。
江云别借着借题发挥的功夫松开了衬衫的扣子,让体温自然而然地下降,“才几次,你就烦了?”
陆水间举起双手,“天地良心,”她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很漂亮,“我眼里除了你可谁都没有。”
说着她还拉着他的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这里,我的oga随便坐,想怎么坐就怎么坐。”
本来是舒缓热意,江云别却反而更热了,他没抽回手,只是目光幽幽地看着陆水间,意味不明。
陆水间身子都僵了下,犹豫了下,“我明天还有事。”
顺便提醒一下江云别,第一次是形势所迫,第二次是误打误撞,第三次不能了,不然他俩以后还怎么相处,难不成真当炮-友?
陆水间被自己的无耻震撼了一下下,然后摸了摸oga的脸,“乖,别闹脾气。”
意外的是,江云别好像一点都没有接收到她的真实意图,微微低下头,声音低得有点暧昧,“那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陆水间看着江云别的眼睛,明白前面的人还没走。
听墙角就算了,互相有点防备也是正常,但是都知道屋子里的人再调-情了还不走,陆水间很难怀疑对方是不是有点特殊癖好。
再者,江云别是不是有点过于配合了。
她垂下眼睛,警告江云别,“我亲人的时候可不温柔。”
江云别“嗯”了声,“我嘴里的伤现在还没好。”
一听到受伤陆水间坐不住了,她直起身子来,甚至都没注意到江云别的僵硬,“你张嘴我看看。”
江云别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说了句,“不给看。”
陆水间“啧”了声,直接用手指撬开了江云别的嘴,当指尖碰到柔软又湿润的口腔的时候,她脑子嗡的一声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在干什么啊?陆水间僵在那里,手指不上不下,不知道怎么若无其事地收回。
不过她也摸到了江云别嘴里的破口,心想看不出来她还挺禽-兽的,当时也没觉得自己下嘴这么重啊。
江云别全程安安静静的,直到她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时候,他理解到了对方的尴尬与无所适从,于是握住她的手腕拽出来。
“人已经走了。”他从陆水间腿上站起来,行云流水的动作和淡定的表情让陆水间恍惚了一秒。
难怪他这么年轻就能晋升少将,全方位发展,就连演戏的时候也真的和一个闹别扭的oga一样。
陆水间收回视线,“你先休息,我去洗澡。”
背对着她的江云别在听到浴室门关上的时候才重新转过身来,那张平静淡然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绯色。
他的alpha,还是很单纯。
第二天,陆水间见到了刘文州。
坐在一堆漂亮的男人或女人中间,嘴里叼着烟,手里端着酒,一头金色的卷发,眉目深邃,嘴角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但是在她的对面,却跪着一个有些狼狈的青年,瑟缩地跪在玻璃渣子上面,不敢出声也不敢动。
陆水间看了眼那个青年,想起来对方姓张,是刘文州手下的一个小弟,很多军火的交接都是由他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