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身体一僵,低垂着眼眸,长睫毛微颤,像是在极力压抑什么,随后抬头仰视着他,一字一顿地开口:
“我恨透你了。”
俞裴商闻言,瞳仁一缩,心里骤痛,但很快便恢复冷静,他松开青年,将人推给一旁的保镖,唇边的笑令人颤:
“呵,回去再收拾你。”
说完,他挥了下手,那群气势汹汹的保镖便转过身,架着顾澜潇往外走。
“放开我!你们不得好死!”
顾澜潇拼命挣扎着,嘴里还在咒骂不断,那张精致的脸蛋上,已经布满了苍白的绝望和痛苦,看起来无比破碎。
但就算他的哭喊声有多嘶哑和可怜,周围都没有一个人上去救他。
那些有权有势的大佬,只是视若无睹,并不想得罪那位北方商业巨头。
他们当中有同情的,也有视人命如草芥的,更甚者还有拿手机拍照的……
顾澜潇的心一瞬间寒到了谷底。
他不想沦为那个男人的笼中雀。
他不想没有一丝自由。
这一刻,他恨透了俞修情。
顾澜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同对方在部队出生入死多年,每一次危险他几乎都是拿命在救俞修情,却没想到换来的,是一次次的欺骗,和沦落成交易的工具。
对啊,他怎么忘了,那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从来都没有一丝感情可言。
沈缘见顾澜潇莫名其妙被一群保镖带走,顿时焦急,也顾不得自己害怕了,跌跌撞撞地从舞台上跑下来。
但他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俞修情一把拽了回来,然后用力圈在怀里:
“缘缘要跑去哪?”
沈缘生气地拍打着男人的胸膛,不停挣扎,一张小脸憋得通红,被泪水模糊的大眼睛里溢满了惊恐和担忧:
“他们要把顾医生带、带去哪里?!他们是坏人!先生,求求你把顾医生救回来!我不想他被抓走呜呜呜……”
“够了!闹什么?”
俞修情冷厉地喝止哭哭啼啼的少年,眉心紧蹙,脸上尽显烦躁之色。
这个小东西一直在自己身边聒噪个不停,简直就是噪音污染源!
沈缘被他这样吼,眼睛顿时红通通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得更凶了。
他也知道自己很吵,一点都不乖,可顾医生在所有人都看不起他的时候,是唯一给他自信、鼓励他,安慰他的人。
现在对方被人押走,还哭得那么痛彻心扉,小傻子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只能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
而且唯一能救顾医生的,只有眼前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了!
俞修情显然也看出了他哀求的目光,莫名有些恼火,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我不会救他的。”
“为什么!”
沈缘小手紧紧抓着男人的西装外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怒道:
“顾医生是我朋友!而且还那么听先生的话,你、你怎么可以卖了他!”
在他的印象里,顾澜潇一直都对俞修情言听计从,这两年里他时常生病,甚至被折磨得体无完肤,但只要男人一个电话,顾澜潇都会冒着风雨来给他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