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里,骤然响起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树枝上的鸟雀也被惊飞。
一个小时后。
一双干净的白鞋出现在视野中。
紧接着是一个清冷的男嗓音:
“好久不见,祁保镖。”
祁云照一怔,缓慢地抬头,目光穿过凌乱的碎发,落在一张清秀斯文的脸上。
这样的幸福如同黄粱一梦
“段、段医生……”
他虚弱地呢喃道,幽暗的瞳仁忽而闪过一丝亮光,没几秒又归于黯淡。
脑子里不禁回忆起,自己曾经作为俞家保镖时,每次执行任务受了重伤,都是面前这个医生为自己疗伤治愈。
“嗯,是我。”
段清野淡漠应声。
他看着男人身上惨不忍睹的伤疤,看着对方从光鲜亮丽的保镖身份,如今沦为蓬头垢面的阶下囚,不禁感到诧异。
“怎么了?得罪俞修情了?”
他面色平静地问道,然后打开自己带来的医疗箱,拿出了绷带和止血药。
“俞修情……就是个畜牲……”
祁云照的声音颤抖起来,眼睛里一片赤红,可见他心中的愤恨与痛苦。
段清野闻言,只是勾了勾唇角,也不再追问原因,而是准备给他拆掉绷带。
手刚触碰到男人的肩膀,便被大声喝止:“别、别碰我!我……不需要!”
“别逞强,纱布已经浸血,你的伤口发炎了,很快就会恶化,我必须帮你拆掉,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否则会感染而死。”
段清野十分严肃地说道,随后拿起手术剪就要去解开男人身上的纱布……
怎料对方根本不领情,用那只唯一还能活动的手臂,猛地一挥,将靠近自己的剪刀给打落在地,情绪很是激烈。
“我说了……不需要!”
祁云照大吼着,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眸中充满着血丝和愤怒,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看上去异常的可怕。
段清野微蹙了下眉,默默蹲下身,将滑到床下的剪刀捡起,放进消毒水里。
因为情绪太激动,祁云照有些头晕,急促地喘着,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
下一秒,肩膀猝不及防传来一股刺痛,紧接着他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眼皮像像是有千斤重似的,使劲睁也睁不开。
模糊的视线里,只见段清野拿着一根麻醉剂站在自己面前,漫不经心道:
“不听话,只有打针才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