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搁置手里活计,擦干手上水渍,领着两人踏进满地鸡屎鹅粪的小院。
“抱歉秦老师,我家。。。我家有点脏。。。弄脏了您的鞋。。。”
李草草干裂到高原红的脸蛋颜色又深了些,尴尬地抓抓后脑勺。
“没关系,我从不在意这些。”
她又不是没住过这样的地方,当年秦家还没富起来时住的地儿也就比草草家好上那么些而已,再说了鞋脏了刷刷还能穿,她还没金贵到那种鞋脏了就丢的程度。
“娘,学堂的老师来看您了!”
她朝屋子里喊了声,不久后,脸色蜡黄的妇人从阴影里走出来,瞧见院子里站着的二人,抬手准备打李草草,要不是秦如玉及时拦下来,李草草铁定要生生挨下她娘亲的一巴掌。
“老师来了也不赶紧请进屋子里,礼数全都学狗肚子里去了是不?”
她娘厉声喝道。
“对不起,我。。。”
“没事儿,是我跟杨老师想看看院子里养着的鸡鸭鹅,别怪草草。”
“对,是我看那些鸡鸭鹅养得蛮好的,所以就多看了会儿。”
秦如玉和杨景淮连忙笑着打断草草娘的骂声,拉住妇人走进昏暗的屋子里。
李草草家清贫,泥砖垒起的屋子不算大,东西倒是不少,每个角落都堆满娘俩的东西,屋子里就一张床,想必平常都是娘俩挤一起睡。
四人挤在小小的屋子里聊着天,李草草屁股刚挨着凳子,她娘就催促着她赶紧去洗衣服。
望着李草草瘦瘦小小的背影慢慢走远,秦如玉心里也不是滋味,若是她家世依旧富足,肯定要帮帮这可怜的母女俩。
遗憾的是,她现在也是自顾不暇。。。
眼看日落西山,秦如玉跟杨景淮准备打道回府,临走前,李草草抓住她的袖子,眨巴眨巴明亮的眼睛,“秦老师,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呀。”
“怎么了吗?”
秦如玉听出她话里有话,与杨景淮对视一眼,问道。 “我听附近的刘爷爷说,最近这一片常有豺狼野猪出没,这些个畜生会从林子里钻出来伤人,不久前就有个叔叔被吃掉了半条腿。”
“。。。。。。”
秦如玉小脸一白,她向来胆小,更是听不得这类‘奇闻异事’。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快回去吧,免得路上碰到。”
杨景淮瞧瞧天色,这才多久天就快彻底暗下来了,得快些回家才行,毕竟这儿离二人各自的家还有些距离。
“嗯,那秦老师,杨老师路上小心。”
与李草草分别,秦如玉满脑子都是方才她说的那些话,尤其在经过路边黑黝黝的林子时,鸡皮疙瘩爬满全身,一股寒意直往头顶窜。
就好似。。。好似林子深处,正有双眼睛在盯着她与杨景淮。。。
“呼。。。呼。。。”
许是许久没有骑自行车了,她一开始还能卖力地往下踩,到后面度就逐渐慢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此时,周围雾气四起,长长的泥泞小路也被雾气笼罩得快要看不清前面的路。
好在她骑的自行车车头绑着个手电筒,一打开,光束穿透雾气,车轮下的泥泞小路又模模糊糊地出现在眼前。
“杨大哥,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路好像变得越来越长了?”
她说。
然而,杨景淮并未回应她。
“杨大哥?”
她困惑不已,打算回头看看,下一瞬,腰间似乎被谁轻轻勒住,刺骨的凉意无孔不入地钻进每个毛孔,甚至是骨头缝。
‘呼。。。’
好冷。。。
是谁,是谁正坐在她身后冲她脖子吹着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