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一怔,竟空手翻身,一跃跳上马背,众目睽睽之下同秦佑臻飞奔出城。
见马儿疾奔如飞,小乞丐惊讶道:“好神勇的宝马。”
秦佑臻笑道:“小英雄好眼光。”
说着回头望了望,见并无追兵,这才勒马慢行,走入一处隐蔽荒林。
小乞丐下马行礼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来日咱们,咱们,必当还报。”
秦佑臻见他褴褛衣衫沾满血迹,稚嫩脸上难掩恐惧,一面说话一面不住后退,心中一酸,掏出止血伤药道:“拿着吧。”
见孩子并不伸手去接,只盯着自己打量,随即将药瓶放在地上,回身拉马向林外走去。
才走两步,忽听小乞丐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倒在地,磕头道:“求秦掌门救我师父,求秦掌门救我师父。”
秦佑臻吓了一跳,忙阻道:“别哭别哭,小心招来虎狼。”
小乞丐戛然收声,一面看向四周一面瑟瑟道:“秦掌门乃灵兽主人,难道也怕它们?”
秦佑臻拉他起来,笑道:“小英雄真是见多识广。”又问道:“你师父是谁,现在何处?”
小乞丐擦泪道:“我师父是丐帮帮主慎游春。老人家遭人暗算,就快死啦,求秦掌门救我师父。”
秦佑臻大吃一惊,忙道:“快带我去。”
小乞丐听闻抢先跃上马背,小白一个激灵将人甩落,见小乞丐翻身跳出丈许后稳稳站住,秦佑臻赞道:“果然名师出高徒。”
照小乞丐所指,两人骑马朝南奔出二十多里,转过一大片田地,又走了五六顿饭的功夫,进到一处庄子。走至庄子尽头,映着月色,清晰可见房舍门头破败的匾额上写着:王家祠堂。
小乞丐跳下马儿,向秦佑臻摆了摆手,示意稍作等待,自己则轻轻溜门而入。过了片刻,复又出来招手道:“秦掌门,快来。”
进到祠堂,见供桌后一张门板上俯卧一人,秦佑臻忙上前查看,低呼道:“慎帮主?”
那人气若游丝,只挣扎着微微抬眼,却并不答应。
小乞丐哭道:“师父,师父醒醒啊,弥蓝山的神女来救你了。”
秦佑臻掏出点心,递到小乞丐手中,替他擦泪道:“劳烦小英雄去到门外看守。”
小乞丐忙挺身站立道:“是。”
掌灯细看,见伤者背上衣衫早已被血浸透,撕开伤重处,惊见一段残留利器深刺入骨,秦佑臻不由倒吸凉气,忙放下油灯取出吸龙匕,轻声道:“慎帮主,你可要忍住疼啊。”
忽听慎游春挣扎道:“不,不可,这,笔尖有毒。”
秦佑臻恍然道:“原来这是判官笔。”说着将手帕卷好塞入慎游春口中,皱眉道:“我须得挖去腐肉取出残笔,帮主可能挺住?”
慎游春微微闭目,轻轻吸了口气,将手帕紧紧咬住。
听得师父闷哼一声显是痛楚难当,小乞丐扒住门框向里看,眼中泪珠打转,口中喃喃道:“师父,师父。”
看秦佑臻起身打水替慎游春擦洗伤口,小乞丐慌忙跑来道:“秦掌门,我师父会不会死?”
秦佑臻笑道:“帮主武功盖世,且有小英雄守护,自然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小乞丐听闻喜的跑去慎游春身边,想要去拉师父的手,忙又缩回,只哭道:“师父,师父,您听到了么,神女掌门说您不会死啦。”
慎游春大汗淋漓,浑身颤抖不绝,听见徒儿声音,强撑睁眼,伸手轻抚小乞丐头脸,半天才道:“来儿不哭,不哭。”
秦佑臻虽牵挂峨眉安危,可又不忍抛下这师徒离去,只好守在一旁等到天明。
见伤者沉沉睡去,轻声向小乞丐道:“小英雄,慎帮主是怎么受伤的?”
小乞丐想到当日情形,不觉颜色更变,含泪道:“咱们本来要去长安的,路上听闻裘舵主蓝舵主被官军抓去,师父便来搭救,”说着又哭起来,擦泪续道:“那天夜里,我正睡的迷糊,就听师父同人说话,见是清关山的朋友,也就没多理会。可是,等我醒来,却不见了师父,我照着师父留下的暗记在破庙等了三天,忽见师父,师父满身是血的回来啦,”
见孩子哭的浑身颤抖,秦佑臻忙伸手揽住,轻声安抚道:“不哭不哭,你做的很好。你把师父带到这里,又冒险进城替他找药医治,所行所为实在令人敬佩。”
两人正低声交谈,忽听慎游春梦中惊呼道:“来儿快跑!”
小乞丐扑过去,握住师父手道:“师父,师父,来儿在这里。”
慎游春睁开眼,满眼怜爱的望着徒儿。抬头看时,不觉惊道:“秦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