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低声喝道:“少混说。叫大人听见,还不打你个稀烂。”说罢轻声一叹。稍时,饭菜上桌,众官差吃喝玩笑不提。
见秦佑臻神色凝重,言崇低声道:“自打甄府出事,谣言四起,掌门师姑不必太过介怀。”
秦佑臻点头,半晌,自语道:“离奇大火?无一生还?”
言崇道:“都是这样说的。”
秦佑臻忽然起身道:“咱们走。”
言崇不敢多问,忙付了饭钱跟出来。行至一处窄巷弯道,言崇并马道:“掌门师姑先行,弟子随后赶上。”
秦佑臻知是有人跟踪,比出留下活口的手势,轻纵缰绳,闪身巷中不见了。过了片刻,果见言崇带回二人。
问其缘由,一人急忙答道:“咱们并非图财害命,只是收钱放信,还望秦掌门明察。”说着磕头不跌。
言崇怒道:“收了谁的钱,放出什么信,其他人呢?”
二人对望不语。秦佑臻起身道:“走吧,没时间啰嗦。”
见言崇拔剑,两人争先答道:“是两府总都阴灵。咱们还有六个兄弟,一半蛰在甄府左近,一半伏在城门,专盯打听甄府消息的人。至于阴灵,小的就不得而知了。”
秦佑臻道:“就是那个奉命彻查甄刚勾结辽国奸细一案的阴都督?”
两人点头道:“正是。”
秦佑臻道:“当日除甄刚夫妻和孩子外,家下二十一口皆丧命火场,不知尸如何处置?”
两人对看一眼,低声道:“听说前日方验尸完毕,尽数烧埋于东郊义庄后的乱坟场。”
秦佑臻点头道:“可否请两位半个时辰后再报知我等去向?”
两人叩头道:“不敢,不敢。”
言崇道:“照做便是,哪里来的啰嗦。”
两人忙道:“是,是,小的遵命。”
说罢直看着秦言果真离开,这才长舒一口气。
见秦佑臻纵马奔出东门,言崇道:“掌门师姑,真的要去义庄?”
秦佑臻道:“怎么,害怕了?”
言崇笑道:“哪里的话。”
秦佑臻道:“既如此,翻尸盗骨的勾当就交给你。”
言崇惊道:“啊?”
秦佑臻不理,一声吆喝疾奔向前。不多时来到义庄,绕过停棺堂后的大水坑,果见不远处是一片乱葬岗。尚未走近,令人作呕的焦腐气息迎面扑来,秦佑臻不禁打个寒颤。伸手在马鞍下一摸,掏出块磁铁递给言崇,指沙土坑内一堆新近烧埋的尸骨道:“细细扫一遍,看看有何异样。”
看着沙土下若隐若现的人骨,言崇也不禁汗毛竖立。虽不知掌门师姑是何用意,只得依言行事。
不多时,忽听哒的一声响,磁铁吸起一根遗骨。言崇随手一甩,见两者竟不能分开,不觉呆住。
秦佑臻道:“拿来我瞧。”说着取出手帕,摘下磁铁,将遗骨包好。
正要说话,猛见两个黑影悄无声息扑将上来,剑光一闪,直奔秦佑臻。言崇大喝一声,拔剑迎战。
秦佑臻抬手一枪,击中一人小腿。那人身子一震,踉跄着向后摔倒,满目惊疑的望着伤处,随即呼哨一声匆匆召唤同伴离开。
言崇还欲追赶,秦佑臻阻住道:“不必理会。”
望着两人背影,言崇自语道:“受伤的那个好像在哪里见过?”
秦佑臻并不在意,只将遗骨收好,圈马道:“走。”
两人打马如飞,跑至天将大亮,才在一处僻静地暂歇。见秦佑臻劈开遗骨,取出一支精巧铁管,又见铁管壁薄如纸,拔下管塞,随即露出一卷图册,言崇登时惊的目瞪口呆。
秦佑臻低声道:“这就是《七宝八相图》。”说着复又收好,交给言崇道:“回山,交由腾善妥善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