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九生道:“那是什么?”
秦佑臻道:“简单的说,就是喜欢同尸体睡在一起。”
赫九生听的咋舌挠头,苦脸道:“这算什么鬼道道?”说完忽然想起一事,皱眉道:“听闻当年凉王养父寐王,每日就寝时必将宠妃毒打至血肉模糊才喜欢。可他们不是亲父子,怎么连这癖好也承传?”
见秦佑臻目光瑟瑟,单青叹道:“胡说什么。”
赫九生不敢再说,可转脸又忍不住道:“如此,凉王死了也好,省的再去祸害人。”
闲话一回,四人各自安歇。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秦佑臻转醒,见常湛在旁打坐,起身轻声道:“咱们下去看看。”
来到冰窖,见石棺中燃火已熄,上无残烟下无积水,不由得暗叹窖中设计精妙。
常湛秉烛察看,不觉惊讶道:“这里面好似有字?”说着将装殓樊林碧的棺盖反转过来,指给秦佑臻瞧。
原来这棺盖内侧刻满文字,只是位置隐秘又是白色,实难察觉。经火一烧,登时显露无遗。
两人逐字细读,不由得惊怒变色,四目相对谁也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天,秦佑臻拔出吸龙匕,望着那些文字,叹道:“毁了吧。”常湛接过匕登时将字迹尽数抹去。
因见余下石棺并无异常,便欲将棺盖复原。就在棺盖合拢瞬间,秦佑臻忽然咦了一声,指向一口棺材道:“那亮着的是什么?”
常湛俯身将一颗闪着绿光的樱珠捡起,奇道:“这同掌门师姑的掌门令倒有几分相似。”
秦佑臻心中一动,忙道:“将灯火熄灭。再找找看,是否还有别的。”
说完顾不上害怕,在黑暗的冰窖中细细翻找。不想除樊林碧石棺外,竟在余下每个石棺中都找出一颗樱珠,樱珠颜色各异形状相似,共计十一颗。
秦佑臻将樱珠捧在手中端详,忽然,樱珠幻化出一道道美仑美奂的光圈,与自己颈中所戴的掌门令石出的白光呼应,登将冰窖笼罩在粼粼华彩当中。又过了片刻,华光渐收,唯见掌门令萤光闪闪,渐次慢慢消散。
两人默立良久,听见单青说话,方回到地上。彼时赫九生已醒,正自煮水烹茶,见人回来,忙笑道:“姑娘来的正好,快喝杯参茶驱寒。”
见秦佑臻神色黯然,单青关切道:“你既害怕,又去那里做什么?”
秦佑臻长叹一声,本欲将现樱珠之事告知,可想到这多年来无数人因此丧命,便不肯多言,只向赫九生道:“劳烦九将军找些骨灰坛,我要将她们带出这牢坑。”赫九生点头答应。
如此过了半月,见单青伤情渐愈,四人收拾妥当,寻路出离沉宫。来到外头放眼一瞧,但见天地一色,满目雪白。
秦佑臻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仰天叹道:“活着真好。”
众人一笑,各自跃上马背,向五陀山奔去。因雪天道滑,直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十一名女子的骨灰葬在山中最高处。后来因传说山中常有仙女出没,便将五陀山改作仙女峰。只是传说并无实据可考,仅供饭后茶余谈资罢了。
下得山来,行至一处山坡,单青立马遥望王府方向,伫立良久,猛然高喝一声,俯冲向下,朝着中原方向狂奔。
一路行来,见到赫乌留下记号,料想二人早已回到中土,心中皆感安慰。只是想到从此远离故土,单青不禁意阑神伤。
秦佑臻见状,劝慰道:“李元龛为争权势众叛亲离,二哥心如明月,岂能助纣为虐,再做杀人利器?况李元昊称王,李元龛必死无疑。”
赫九生正抱着水壶喝水,听到最后猛的被呛。一面咳嗽一面拉住秦佑臻道:“姑娘说什么?!”
秦佑臻伸手抹去脸上水珠,气道:“我说,你给我到一边喝去。”
赫九生陪笑作揖,因见单青垂不语,亦劝道:“统领,姑娘说的不错。只是,”说着望向秦佑臻,犹自不信道:“只是,姑娘当真如传言所说,可预知未来?”
秦佑臻秀眉一轩,叉腰道:“怎么,不行啊?”
赫九生满脸敬畏,竖起拇指正色道:“行行,当然行。我就知道,姑娘绝非凡人。”一句未了,引的众人都笑起来。
穿过一片无垠荒原,又挨了四五天,方才见到人烟。路过一处小镇,赫九生勒马笑道:“今日可要饱餐一顿。”
四人翻身下马,走去一家客栈。才要进门,忽听常湛惊道:“小心!”
单赫闻声闪身,秦佑臻躲避不及,被一支雕翎击中背心。虽有天地万灵八卦衣护体,却也疼的几乎窒息,忙就地翻滚,伸手掏枪朝雕翎来处接连射击。弓箭手应声倒地,箭雨便不似先前那般凌厉,常单赫齐身涌上,迎斗来敌。
眼见来人登落下风,秦佑臻忍痛爬起,忽听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怒道:“贱人,还不叫他们住手?!”
秦佑臻回身望去,果见万锦霜满面仇恨的瞪着自己。常湛听声随即跃出,见人右臂空空,左手揽住一个包袱,心中一叹,皱眉道:“霜儿,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