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挑选,忽听门外一阵马啸,跟着一声娇斥,一个女子怒道:“谁的马车,竟在这里挡道?”
车夫忙道:“对不住,小老儿这就挪开。”话音未落,忽听一声鞭响。车夫哎呦一声,捂住脸颊气道:“你,你为什么打人?”
女子笑道:“畜生挡道就该打。”
秦佑臻听闻五脏都要气炸,急冲出来,见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子端坐在白马金鞍之上,身披雪白狐狸裘,腰间悬剑,手里握着条漆黑油亮的九节钢鞭,正撇嘴冷笑。见状不禁上前怒道:“畜生骂谁?”
女子一愣,一张粉脸瞬间涨红,咬牙道:“好不知死活!”
话音未落,手中钢鞭已然狠狠砸将下来。秦佑臻再料不到钢鞭来的如此之快,驻足的看客亦忍不住惊呼一片,叠声叫嚷着“快闪开”。
便在此时,一把长剑贴着秦佑臻髻向上一卷,登时甩开钢鞭。一个男子喝道:“不可胡来。”
女子狠狠瞪了秦佑臻一眼,笑嘻嘻向男子道:“谁胡来了?”说话间手腕一抖,将一枚铜钱狠狠镖在马儿身上。
马儿吃痛狂,拉着车子横冲乱撞起来。车夫顾不得脸上的伤,忙去追那马儿。替秦佑臻挡住钢鞭的男子见状气的在马上跌足,飞身跃起,将马儿拦下。
女子气道:“二师兄,你只会同我作对。等我告诉娘和师伯,定要狠狠罚你。”
男子温言道:“只怕到时受罚的另有其人。人家马车好好停在路边,明明是你不小心,反倒打一耙。”
女子气的咬牙,甩鞭催马,连声吆喝着狂奔而去,慌的路人四处躲避不及。
男子翻身下马,掏出银子递上道:“实在对不住,这些钱替大叔看伤吧。”
秦佑臻哪里肯受,忍气道:“不用了,又不是你的错。”
男子叹了一声,将银子塞在车夫手中,躬身一礼,上马离开。
秦佑臻忙翻出伤药替车夫止血,又忍不住咒骂女子狠辣。经此一闹,再无心情闲逛,只略略买些日用所需便赶车离开。
出得镇子,行至一处荒坡,忽听身后一阵马蹄声急促靠近。因道路狭窄,车夫唯恐两厢擦碰,忙将马儿向道边催赶。不等看清来人,只听车夫啊的一声惨叫,身子竟飞向半空,跟着重重落地,脑浆迸裂,登时气绝身亡。
秦佑臻惊叫一声跳下马车,抢上骇然道:“老人家?!”
话音未落,耳边哗楞楞一声响,猛觉背脊一阵剧痛,身上的包袱也跟着碎裂开来。忍痛回头,却是方才镇中行凶女子,正一脸得意端坐马上冲自己笑着吐舌头。
看着车夫惨状,秦佑臻怒火中烧,咬牙忍痛站起,颤声骂道:“好毒的贱人!”
女子颜色微变,口中一面说着“骂的好”一面飞身下马,拧剑狠刺而来。秦佑臻心知再难闪躲,双眼一闭,挺身受死。
伴随心口一阵剧痛,秦佑臻被一股劲力推倒,扑通一声跌坐在地,口角登时涌出鲜血,痛的浑身乱战。
女子上前两步,骤然变色,用剑一指,勃然怒道:“玉牌哪里偷来的?”
原来这一剑虽狠,却正中秦佑臻心口珍藏之物,裘袍破碎之下,一块碧色玉牌显露出来。
秦佑臻惊魂未定,只恶狠狠瞪着女子。心口好似大石重压,如何用力都说不出话。
女子咬牙暴怒道:“说!!玉牌何处得来?小贼,你胆敢偷盗玉牌,看我不把你双手砍下,双眼挖出来!”
忽然瞥见女子腰间剑鞘上刻着一个霜字,秦佑臻猛觉一阵天旋地转,盛怒之下又喷出一口血水,冷笑啐道:“我偏不告诉你。”
原来这女子正是常湛师姑樊林青之女万锦霜。见秦佑臻如此嘴硬,且想到日间受她嘲弄,万锦霜反手一掌打下去,哼笑道:“让我听听,你还怎么骂人?”
秦佑臻被打的口鼻窜血眼冒金星,伏地强撑道:“你这贱人,便是最毒的响尾蛇看见你都觉得恶心。”
万锦霜脸色白,伸手将玉牌扯下,目露凶光道:“我最后问你一次,这牌子哪里得来?”
秦佑臻哈哈一笑,一字一句咬牙道:“是我情郎常湛所赠定情之物。”
万锦霜身子一颤,退后两步,惊怒交加道:“你胡说,你胡说!”说着恍然一呆,剑刃颤,恨道:“你是女的?!”
秦佑臻擦去口边血水,冷笑道:“不错。只不过,常湛赠牌时曾说,不论我是男是女,今生今世,都要和我在一起。”
万锦霜疯般怒吼道:“贱人,我杀了你!!”说着举剑便砍。
便在此刻,先时与万锦霜同行的男子飞驰而来,拔剑阻喝道:“师妹,还不住手!”
万锦霜被震的向后退开,手指秦佑臻,咬牙切齿道:“二师兄,她偷了云飞师兄的玉牌,想要对弥蓝山不利,还说要去山中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