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涣不理,一剑快似一剑,将单青逼到湖边。常湛看了一眼地上的乌布雅,正欲将人挪去厅上安置,猛觉恶风不善,慌忙向前跃起,急道:“二哥小心。”
话音未落,数十支雕翎激射而来。常湛一面格挡一面将厅前灯笼镖落。忽见白涣身子摇晃,暗叫不好,连忙抢上扶住。但见一支雕翎几乎穿胸而过,鲜血泵出,瞬间染透白涣衣衫。
常湛急痛攻心,忽听得单青急道:“云飞,妹妹叫我带你去见她,快随我来。”说着看向雕翎来处,催促道:“这里已被强贼包围,赶紧带白二侠离开。再耽搁下去,只怕你我性命难保。”
常湛听了这话,一言不挺身迎上,力战单青。堪堪十数招外,单青登落下风。
酣斗间,忽儿一片云雾飘过,霎时掩去月光。漆黑笼罩下,单青趁机慌忙后撤,同时晃动火折,顺势丢向常湛。常湛挥剑击落火折,弓身向旁跃出,脚尖离地不过尺许,雕翎竟如雨而至。
稍顷,数不清的点点火光划破暗夜,厅堂上下登时火光乱窜,浓烟四起。再看单青,却已不见踪迹。
常湛顾不上许多,矮身来到白涣身旁,掏出一粒丹药灌入其口中。白涣缓缓睁眼,余光瞟向一处栏杆,常湛会意,只做不理,小心翼翼替师兄裹伤。
猛然间,一支冷箭激射而来,常湛护住白涣同时侧身避过,伸手将雕翎硬生生接住,跟着反手向来处用力镖出。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一人自栏杆后踉跄着向旁栽出,正是单青。
常湛双掌推出,猛见乌布雅斜刺里扑将上来,挡在两人中间,呜咽道:“姑爷,不要啊。”只是话音未落,人已被震的飞了出去。
单青爬起来抓起昏死的乌布雅挡在身前,一面后退一面忍痛道:“常湛,你若再走一步,我便杀了她。”
乌布雅口中鲜血喷涌,昏迷中犹自喃喃道:“姑爷,求你放过统领。。。。。。”
常湛怒目如炬,冷冷道:“恕难从命。”
眼见常湛宝剑一寸寸递来,单青一颗心早已提到嗓子眼儿,才要暴起,只听砰的一声枪响,登时脑浆迸裂,大瞪着双眼,直挺挺向后栽倒。
见单青气绝,常湛抢上扶住乌布雅,忽见一个身影急奔而来,惊呼道:“雅姑娘?!”
来人非是别个,却是关寻。
常湛一面掏出丸药塞入乌布雅口中,一面回身张望,急切道:“其他人呢?”
关寻忙道:“大哥放心,所有人马已由边达带回萩境,邹允同言四哥正在湖外善后,此番多亏言四哥及时赶到,”说到这里惊见白涣重伤在侧,不由得啊了一声,放下乌布雅,上前关切道:“白二哥?”
常湛环顾四周,低声道:“离了这里再说。”说着走去单青尸前,伸手在颈中一抹,慢慢揭开一张假面皮。
只是尚未看清真容,一阵腐臭扑鼻而来,跟着黄烟升腾,竟将人脸烧腐殆尽。
两人不敢多耽,忙背起白乌,急匆匆消失在暗夜中,只留宝镜湖火光一片。出得湖来,关寻呼哨几声,稍顷,丛林中奔出一队人马,为的正是邹允言崇。
邹允抢先跳下马,急奔上前道:“大哥,可有受伤?”
不等常湛答话,言崇奔上拉住道:“二哥怎么啦?”
关寻截话道:“先找地方安顿再说。”
邹允点头,回身冲身后人马道:“前头开路。”
一行人走出半个多时辰,才在一处岔道停下,只听邹允轻声呼哨两声,道旁暗处随即有人回应。稍待片刻,三人骑马疾奔而来。
待到看清来人,常湛拱手道:“云飞见过段大哥,周大哥。”
两人急忙下马,拉住道:“云飞兄弟,别来无恙。”
话音未落,二人身后传来焦躁声音道:“都是自己人,有话容后再说。”
常湛听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忙点头道:“赫师兄说的对。”
原来这三人正是段满周义同赫九生。
众人继续前行。不知走了多久,言崇勒马道:“三哥,前头林中有弃庐三间,正好暂歇。”
段满周义忙道:“诸位稍等,待咱们先行哨探。”说着便欲催马向内。
常湛阻道:“且慢。”
言崇会意,一马当先闯入林中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段满周义跟了进去,接着便是赫九生。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余下众人才鱼贯前往。
邹允吩咐属下隐身暗处值守,见常湛站在草庐前观望,关寻忙走来低声道:“大哥放心,都是自己人。”
常湛点头赞道:“多日不见,你们越历练。”
关寻本欲玩笑,忽儿想到眼前诸事悬心,忙收了笑容,诚然道:“大哥,秦掌门吉人天相,定能平安归来。”
常湛苦笑一声,转身进到草庐中。
言崇立在门前,惶惶道:“三哥恕罪。此番南下,本是奉令劝阻萩境兵马切莫妄动以免遭人伏击,不想惊动诸位,”
周义抢话道:“此事与言兄弟无关。秦掌门有难,便是天涯海角,咱们也定要赶来相助的。”
过了好大一会儿,果见两人一前一后快步走来。尚未看清样貌,忽听一个女子声音急切道:“姑爷?”
白常听声心内大吃一惊,四目相望,皆难掩愕然之色。
不等两人答话,另一人开口道:“云飞,你可在里头?”
听完这话,两人更是惊的不知所措:来人非是别个,正是单青同乌布雅。
见常湛犹疑,白涣把心一横,拔剑迎上。
单青飞身向后,惊骇道:“白兄弟,你,这是做什么?”
白涣一言不,反手挥剑,直直砍将上去。
乌布雅急的向内呼喊道:“姑爷,这是怎么啦?”又回身急道:“白二哥,是自己人呐。”说着伸手一弹,将厅门上灯笼点亮。
见常湛犹自呆立,白涣点醒道:“三弟,你忘了掌门师姑的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