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崇翻了个白眼,喜笑颜开道:“二哥大错特错,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着回身笑道:“三哥,眼下大哥是去不成了,你要陪同掌门师姑往宝镜湖观礼么?”
常湛不答,只慢慢看帖。
半晌,秦佑臻向腾益道:“回去告诉你爹,就说我的话,要他安心歇息,不必操心别个。”
见腾益答应一声向外走,言崇跟上道:“我去瞧瞧大哥。早起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病了。”
腾益听闻回身躬身笑道:“四叔见谅。爹爹交代,不想任何人搅扰。”
言崇还欲再说,白涣令腾益自去,拉人坐下道:“你是真傻还是装痴?大哥近来为包家之事烦恼日甚,难道看不出来?”
言崇啧道:“都说与大哥无干了,何必如此?”
见秦佑臻一直默不作声,白涣道:“宝镜先生爱女大婚,特邀掌门师姑与三弟观礼,弟子这就去筹备下山所需。”说完便欲辞出。
秦佑臻道:“不光常湛,你和言崇也要一起去。”
白言一呆,言崇继而拍手笑道:“好啊好啊,弟子求之不得。”
白涣踌躇道:“宝镜先生性情冷僻,既言明邀请掌门师姑伉俪前往,见弟子随行,只怕挑理。”
秦佑臻一笑,若有所思道:“可惜腾善因病不能同往,不然老人家会更高兴。”
常湛忙侧身避让,拉她道:“大嫂有话起来吩咐。”
包俞蓉哪里就肯,气的腾善瞪眼道:“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起来?”
包俞蓉不理,只向常湛道:“三弟,自从大嫂嫁入弥蓝山,对你如何?”
常湛恭敬道:“彼时云飞年少,事事皆赖大嫂照料,深情厚谊,不敢就忘。”
包俞蓉慢慢点头道:“很好。若大嫂有事相求,你可愿帮?”
不等常湛答话,腾善沉脸道:“给我回家去。”
包俞蓉置若罔闻,续道:“云飞,只要你肯饶过礼儿,包家上下定当还报。”说着磕头不止。
常湛不知所措,慌忙撩衣跪倒。
忽听腾益腾贤走来气道:“娘,你这不是逼我三叔么?前日若非三叔,二弟早已被包礼刺瞎左目。礼弟三翻四次违规犯纪,连碧水阁都敢烧,还有什么做不出?”
包俞蓉愤然起身,抽手打了腾益一个耳光,怒道:“没良心的小贼,难道忘了包家如何对你?”
腾益道:“益儿自小养在太行镖局,包家上下无不关怀备至。只是,身为弥蓝山弟子,绝不能公私不分,内外不明。”
包俞蓉垂泪道:“他不过是个孩子,哪里就恶到这步田地?”又向常湛道:“云飞,纵然礼儿不该偷学别派功夫,可,燕山剑法是他舅公所有,论起来,并非越矩。”
腾贤插话道:“江湖尽知燕山剑法传男不传女,更别说外姓人,娘根本就是胡搅蛮缠。”
包俞蓉怒道:“你给我滚出去!”
腾善拉起常湛,看着包俞蓉道:“益儿,传我的话,下四海告书,即日起,包礼不再是我弥蓝山弟子。”
腾益躬身道:“是。”说完转身便走。
包俞蓉见状阻住腾益,怒道:“我看谁敢?”说完向腾善道:“你我夫妻一场,当真如此绝情?”
言崇急的插话道:“大嫂,不是大哥绝情,此事另有别情,”说到这里自悔失言,忙将余话咽回,缩身一边。
见腾益径直出去,包俞蓉忽然拔下簪插向自己咽喉。众人齐声惊呼,一同抢上去夺簪。怎料包俞蓉一心求死,颈中到底被划出一道伤口,登时鲜血直流。
腾贤慌忙按住,急痛道:“娘,你这是何苦?”
见包俞蓉奋力挣脱,疯般去夺旁人刀剑,腾善气怒交加,只得将人点住替其止血包扎。
待到人散,言崇忧心道:“大嫂若为此事自尽,叫大哥如何是好?”
常白轻叹一声,默立无语。
常湛唯恐妻子烦心,是以对包俞蓉之事闭口不提。谁料晚间饭时,言崇慌张跑来,急道:“不好了,掌门师姑,大哥大嫂出事了。”
见常湛看着自己,忙又讪讪道:“弟子觉得此事须得回禀掌门师姑知道。”
常湛起身道:“又闹起来了?”
言崇看了秦佑臻一眼,慢慢摇头道:“没有。”
常湛急道:“快说啊。”
言崇愁道:“不知大嫂说了什么,大哥竟休书一封,令大嫂离开。”常湛惊讶道:“什么?大哥好糊涂。”说着起身向外跑。言崇忙也跟着追出去。
次日一早,腾善前来请安。
秦佑臻道:“都是做祖父的人了,怎么如此草率,休书也是随便写的?”
腾善愧道:“弟子管家无方,实在无颜来见。”
秦佑臻道:“冷静一下也好。过些时日,你我同往太行镖局一趟,说些好话,把人接回来吧。”
腾善摇头道:“恕弟子不能从命。休书是她逼我写的,还有什么话讲?况此番荣兴镖局祸事皆由包家而起,弟子身为大师兄,愧还愧不过来,岂容她胡搅蛮缠?”
秦佑臻心知此刻多说无用,叹道:“也罢,且忙你的去吧。”
至晚,白常言三人来请安,说起腾善夫妻之事,个个愁云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