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刚朝门内看了一眼,冷脸道:“她做下这不知羞耻之事,哪里还配为妻为母?快叫贱人交还孩子,省得跟着她日后难做人。”
秦佑臻沉脸道:“大哥真会说笑。姐姐又不曾抛妻弃子遇险独逃,何来羞耻?大哥若念旧情,还是请回吧。”
甄刚脸上阴晴不定,摇头道:“妹妹当我甄刚是三岁孩童?此乃我甄家家务,劝妹妹不要仗势插手。”
秦佑臻叹了一声,慢慢点头道:“我不管就是。”说完转身回去将大门关上。
白涣走下台阶,拱手道:“甄大侠,我家掌门师姑既说夫人和孩子不在山中,就请别处另寻吧。”说罢抬手道:“益儿,送客。”
甄刚一阵冷笑,咬牙道:“秦佑臻,不要欺人太甚。”说着便向里闯。
腾益纵身拦住,霍奇郤责腾贤跟着涌上,将甄刚围在中间。
见四人当中除腾益外,不过几个少年,甄刚笑道:“如此,休怪我如来圣手以大欺小。”说着竟空手去夺郤责长剑。
郤责闪身避开,腾贤的剑刃却已到面前,甄刚心中一惊,急向后跃出,谁知寒光一闪,霍奇反手一掌打在他肩头,跟着长剑刺出,贴着脖颈划过,险将他右耳削落。甄刚心内暗惊,忙使出全力应对。
玄天阵法虽然精妙,只四人功力尚浅,且除腾益外其他三个更是毫无半点实战经验,因此斗到五十招开外,便有些慌乱。
白涣一旁点醒道:“守南攻北,以退为进。”
甄刚正自暗喜,忽见阵法突变,腾益杀招连,逼得他方寸大乱应接不暇。又斗过三十余招,腾益霍奇猛然双剑逼上,一个刺其右眼,一个直冲咽喉,跟着郤责腾贤同时砍向其腰间。甄刚再难躲避,忽儿怪叫一声抛剑迎上,竟以肉掌来搏。
白涣大吃一惊,暗叫不好的同时,已然飞身纵起去截甄刚这一掌。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两人随即分开。甄刚站立不稳,连退了七八步方才停住,哼了一声,捡起地上长剑转身便走。
秦佑臻开门出来,急向白涣道:“你怎样了?”
白涣不答,缓了片刻,微微摇头道:“不打紧。”又向腾益几个道:“以后遇到甄刚,千万小心。”
腾益不解道:“二叔,这是什么掌法,如此阴毒狠辣?”
秦佑臻望向甄刚背影,若有所思道:“天琅山赤空掌。”
见白涣默然点头,腾益四个面面相觑,想到方才情景,心内后怕,都惊的说不出话来。
至晚间,腾善办事回来,得知消息后急往白涣处探视,见人无碍,这才放心。问及当时情形,白涣回思道:“想来生死关头为求保命,他也顾不得许多。幸而先时被剑阵消耗太过,且似乎内伤未愈,因此这一掌虽狠,终究未能得逞。”
腾善皱眉叹道:“无事便好,以后务必多加小心。”
白涣道:“是。”
如此一连几日,见腾白日夜巡守,秦佑臻道:“都回去吧,你们这样,岂非叫明姐姐更焦虑?”
腾白只得退下。
深夜,见明叶天端坐灯下呆,秦佑臻走来轻声道:“怎么,还是信不过我的话?”
明叶天垂泪道:“是我连累落儿,祸及与你。”
秦佑臻欲言又止,去里间看了一回落儿,见孩子睡的安稳,这才出来道:“姐姐万不可如此。他为自保弃你不顾,对孩子更是不闻不问,如今竟然有脸以此敲诈?孩子有这样的爹,才是倒霉。”
明叶天哭道:“落儿本是甄家所有,若他执意来抢,我又该当如何?”
秦佑臻心内叹气摇头,忙安慰道:“先时因他是大哥,我自然礼让三分,如今撕破脸来抢,可不容易。”
明叶天握住秦佑臻手道:“绝不能把落儿给他。”
秦佑臻点头道:“姐姐放心。”
话虽如此,可明叶天到底抑郁难消,加之甄刚这一闹,勾起往事,便有些意志消沉,整日寝食不安浑浑噩噩,没几天便一头病倒。腾善白涣轮流看诊问药,却收效甚微。
这日一早,白涣正自把脉,明叶天忽然惊厥坐起,跳下床抱住正自玩耍的落儿,紧紧搂住不放,吓得孩子放声大哭奋力挣扎。秦佑臻等苦劝不住,白涣只得将人点了,这才解下孩子。
腾善愁道:“夫人心中郁结成疾,长此以往,只怕,”说到这里望向落儿,叹道:“只怕不能再与孩子同处。”
秦佑臻为难道:“孩子是她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白涣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此事因甄刚而起,若他承诺再不来要孩子,或许能解开心结。”
腾善想了想,摇头道:“甄刚一向孤傲,此次受挫势必怀恨在心,怎肯就此罢休?况他乃孩子爹爹,咱们一再阻止父女相见,于情于理都是不合。若传扬出去,弥蓝山难免落人口舌。”
秦佑臻默然点头。只不过并非担心遭人非议,而是唯恐甄刚狗急跳墙一味来闹,早晚将明叶天逼上绝路。
见掌门师姑半晌不语,腾善道:“这几日落儿同益儿秧儿甚是亲近,不如暂且送去清樱斋照料。”
想到白涣女儿同腾益儿子庆贺之礼近在眼前,届时除去各路宾朋,还有阚王熊三开亲来带子拜师,诸事繁杂,秦佑臻心中焦躁,摆手道:“你们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