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臻看了看左右,摘下红花放回花束中,忍不住格格笑起来。
常湛收了笑容,真心叹道:“那些话虽然浮夸,却也不假。江湖风浪骤起,若无娘子运筹帷幄,只怕,”说着一声叹息。
秦佑臻轻轻握住常湛手,摇头道:“能有今日,都是你们这些人拿命换来的,我心里十分感激。”
见妻子语出真心且无半点居功之意,常湛心中越敬服。
上马赶路,一连走了四五天,沿途所遇不少同道中人,听其言谈倒有多半是赶赴洛阳参加丐帮继任大会的。行至傍晚,虽有客栈,因秦佑臻不愿与众人碰面,便又向前多行五十里地,借宿在一家农院。
次日起来梳洗已毕,见本地庄主夫妇亲来请安问候,秦佑臻心内纳闷,出来看时,但见六个汉子灰头土脸的躺在院中,个个惊慌失措望着自己,不觉笑道:“这是什么名堂?”
常湛附耳说了几句,秦佑臻秀眉微蹙,沉脸道:“不肯说?全都扒光衣服丢去荒山喂狼。”
常湛答应一声,拎起一人便走。
那人惊道:“你做什么?”
常湛道:“没听见我家公子吩咐么?”
那人急道:“我说,我说,”
常湛不理,一面走一面剥去衣衫。那人急的冒汗道:“咱们兄弟二十六人,约定一路采花到洛阳,每次得手便留下言崇之名,好令油水两路都去寻弥蓝山的晦气。谁知昨夜路过此地,一时心痒,还未得手,便,便被好汉捉了,”说着满脸惧色的看向常湛。
秦佑臻道:“谁会相信是言崇所为?”
那人得意道:“由不得不信。神盗海锦龙和三眼天将彭国昌一路跟随峨眉女弟子,只怕此刻早已尽享温柔。哼,这次管教言崇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常湛暗吃一惊,怒道:“你们这么做,只为同弥蓝山作对?”
那人昨夜见识过常湛手段,见他变色,不禁打了个寒颤。半晌惶惶道:“弥蓝山话了琉璃塔和乌味子,绑在洛阳城示众,这般羞辱咱们,自然不能轻易饶过。可恨名门正派一向自诩清高,这次可要叫他们尝尽苦头。”
秦佑臻道:“方才你说有二十六个兄弟,除去海彭和你们六个,剩下的姓甚名谁?”
那人待欲不说,犹疑片刻,也就招了。
秦佑臻听其名号,多半是朝廷悬赏缉拿的江洋大盗,皱眉道:“既如此,就送你们去官府法办。”
忽见六人面露喜色,随即会意,哼了一声,冷笑道:“只是,诸位冲弥蓝山而来,如何能假手官府?不如一并话了,送去少林砍柴挑粪,也算我弥蓝山一片诲人之心。”
六人听闻惊恐万状,不禁重新打量秦佑臻,才要说话,早已被常湛点住,随手丢去一边不提。
饭后上路,秦常雇了马车,拉着六人一同赶往洛阳。庄主等千恩万谢,直送出好远方挥手相别。
路上见妻子长吁短叹,常湛并马道:“放心吧,四弟绝不容几位师妹出岔。”
秦佑臻点点头,叹道:“我知道。”
常湛道:“那为何这般愁眉不展?”
秦佑臻鼓腮不语,半晌才扁嘴道:“我若说不想做这掌门,你定要长篇大论啰嗦一套,既然如此,不如不说。”
常湛慌的下马躬身道:“掌门师姑,万万不可再出此念。眼下风波不断,强敌虎视眈眈,我山中诸事,”
话说至此,秦佑臻早已嘻嘻笑着催马跑远。
如此又赶了七八天,来到襄阳。行经南门,见城墙上高悬四颗人头,因用石灰涂过,不能分辨,正自观望,忽听得赫九生高声笑道:“哈哈,两位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秦佑臻拉常湛道:“只当不认识,快走。”
常湛一笑,催马直行。
赫九生上来阻马道:“大公子,是我啊。”
秦佑臻甩缰道:“谁认识你。”
忽见赫九霄走来,低声笑道:“姑爷,姑娘,别来无恙。”
常湛忙下马笑道:“托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