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原本压抑又带着火气,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却带了几分乞求。
一星期之前的那个夜晚,他侧耳捕捉她离开房间的声音,这一回她的脚步仓皇、急促,不像寻常那样不疾不徐,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她上心。
有一种恶作剧一般的快感涌上心头,盘旋了一阵,又很快消失在地尽头。
陈瑕点了根烟,烟雾上浮,逐渐飘散开,模糊了视线。
屋子里的氛围霎时沉闷下来。有一条蛇正攀爬树缘,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是不是放她走更好呢?
像她期望的那样,把经历过的一切看作是一个美好的错误。
他尝试这么做,回归独自一人面对黑夜的寂寥时空中。然后一连梦了六天余瓷。
在睡梦之中,她不是他名义上的姐姐,而是同班同学。她直挺挺地坐座位上,低头看书。
不知道怎么想的,他随便指了一道题,要她给他讲。
她没脾气似的看题,眉头皱也不皱,手指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嘴唇开阖之间,他能看见她的牙。她的牙齿也齐齐整整,像神的居所。
她的鼻子不高,鼻头圆润,好似一颗光下坠的陨石。她拿笔的姿势很标准,食指与拇指扣着笔身,并不相碰,像她这个人,一丝不苟,独来独往。
不像他,食指总会弯过头,像是要把笔勒死。
光顾着看她,即使是梦里,他也没弄懂那道题。
余瓷是讨厌他这种人的。
在她眼里,他浑浑噩噩、不学无术。十足的反面教材。
他一直很清楚。
他也讨厌余瓷这种人的。
在他眼里,她装模作样、自视甚高。是家长的走狗。
本就不是一路人,不该有牵扯。
谁允许她自顾自进他梦里的?
逼仄的楼梯间里晦暗无光,只有一扇窄小的玻璃窗户浅浅透光,光影之间,有细微的灰尘于空气之中浮动。
他沉重的呼吸落入她颈侧,手指没有半分游移地挑开她的校服。他整张手贴紧她的腹部。
“陈瑕,这是在学校!”她说这句话时声音还带着些鼻音。
“我不做什么。”
他果然没有做更越轨的事,只是尽可能让手掌接触她每一寸皮肤。
“太久没有接触到你的皮肤,让我多摸一会儿。”他出终于满足的低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