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沉看了她一眼，重启动了车子，朝着与学校截然相反的地方驶去。
天晴瞪着他，伸手去抓他的方向盘，“我要回学校，你送我去学校。”
他腾出一只手攥住她的手，力道紧的令她难以挣脱，语调深沉，“别闹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
天晴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带着她来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难闻。
车子一在医院的停车场停下，她便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抗拒，转过头冷冷看着季沉西，“季沉西，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季沉西没答话，拉着她往住院部走去。她剧烈的挣扎，但毫无用处，两人在病房门口停下。
施雯躺在病床上，双眼蒙着纱布，情绪甚是激动。
季沉西没拉着她进门，只是和她一起站在门外，隔着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看。
天晴冷冷别过脸去，哂笑，“我没兴观赏她有多惨。”
季沉西笑了一声，“这是你的杰作，不好好欣赏下么？”
她直起头，视线落在他的脸上，片刻之后哂笑了一声，坦坦荡荡的把视线落在病房里，“还不错。”
季沉西攥着她手腕的力道蓦然一紧。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他，他也正看着她，目光阴沉。
天晴下意识舔了舔唇，微微侧开了眸，“怎么？你把我拉到这儿来是想让我还给她一双眼睛吗？”
她挣开他的手，“季沉西，我一点都不后悔，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所以你最好找人把她看得紧紧的。”
他看着她，“我再说一次，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她已经失去了眼睛，够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微眯的眸突然有了些许凉薄的笑意，看着他的眼睛，“她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天晴……”
“我明白了。”天晴打断他的话，哂笑了一声，“送我回学校，只要她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会再对她怎么样。”
她看着季沉西阴沉的脸，“季沉西，前面的事我们了了。”
她突然间这么说，季沉西蓦然生出恐慌的感觉，直勾勾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她讥嘲的笑着，“我知道你把我带到这里是什么意思，但让我道歉认错绝无可能。”
季沉西不会硬逼着她向施雯道歉的，她有这个把握。
一方面，孩子的事季沉西和施雯本就愧对于她，施雯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罪有应得，还把原本属于季沉西的那半一并承受了。
另一方面，季沉西好不容易得到了洛氏的实权，他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和她撕破脸。
两人各退一步，相互利用。
天晴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这几句话意味着什么，但之后多年，她多次从噩梦中惊醒，都无比后悔此时对施雯的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