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搭住他的胳膊,急切问道,“画舫多大,能容几人?”裴岸浅笑,“怎地,还是要喊上嫂子些?”
宋观舟摇头。
指着忍冬几人,“如若能容,韶华苑上下都带着去呗。”
裴岸点头,“可!”
宋观舟喜笑颜开,“能容啊!”
裴岸失笑,“那是自然,寻常画舫小一些的,也得容纳十四五人。”
“那就成。”
宋观舟吩咐忍冬,点了大伙儿一块儿去。
忍冬略有迟疑,“少夫人,奴就不去了。”她摸着半张疤脸,倒也没有自卑,只是如实说道,“蝶舞她们,我多吩咐两句就成。”
宋观舟立时拉住她,“那可不成!难得你们四公子大度,容我们去赏景,快些,可不能扫了少夫人我的兴致。”
壮姑孟嫂也劝了忍冬几句,忍冬看着大伙儿热情高涨,自是推脱不了。
临山也被裴岸差人喊了过来。
刘二备了车马,裴岸难得摆手,“今儿不骑马了,我与少夫人坐车。”
阿鲁奔马回来,“四公子,定了醉春舫,九月才开始下水,又新又干净。”
临山拍了他肩头一记,“好小子,可以呀!那醉春舫听得说物美价廉,贵客盈满,今儿天气好,这个时辰你还能订着?”
阿鲁连连拱手,“四公子,临山大哥,今儿周家定了,但周家太太身子不适,就取消了游湖,正好我走去问,那醉春舫的船主就说他们空着。”
这等子好事儿,阿鲁立时下了定。
继而奔马回来,宋观舟也准备妥当,听得这么说来,提起裙裾,就要往府门而去。
裴岸扶额,“少夫人,且等等!”
宋观舟回眸,“……?”
裴岸一手在前,一手负在身后,阔然而行,来到宋观舟跟前,“外面湖光山色,竟是比你家相公还要好吗?”
宋观舟听得裴岸这调情,立时眉飞色舞。
“四郎如玉郎君,世间最好,奈何我日日里见。湖光山色千年难变,可我第一次过去,二者没有可比之处。倒是四郎连这个飞醋都要吃,略有些不合时宜。”
裴岸眉眼带笑,满面含春。
“罢罢罢,娘子高见,是裴四迂腐了。”
夫妻从后门登车,一辆拉着主子二人,一辆载着小丫鬟们,悠哉而去。
码头离得不远,二三里地。
阿鲁早叫着醉春舫候在此处,船家姓周,此刻早抛锚上岸,候在河堤上,远远瞧着阿鲁奔马而来,就知贵人临门。
两辆马车前后停下,后一辆马车上的丫鬟婆子麻溜的下来,提着包裹、竹篮、食盒等物件儿,一部分先跟着阿鲁上了画舫,两三个留在前面主子马车跟前。
周家夫妻正好奇这是哪家贵人时,就见马车上先行下来年轻郎君一位,青色锦缎长袍,乌全部束在头顶,玉冠固之。
瞧着身形高大,略显瘦削,但气度斐然,翩翩郎君是也。
心中正要夸赞两句时,又见得那郎君回身,与丫鬟协力,扶着一袭鹅黄身影出了马车。
下人布下马凳,那梳着高髻的年轻夫人,巧笑倩兮,款款而行。
好一对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