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会儿我和顾雨竹至少已经走了五分钟,仍旧是在只有教室的走廊里。走廊两端的楼梯与洗手间都消失了。
这一层楼都是大一晚自习的教室,我停下脚步朝一间亮着灯的教室里望去,正好对上张应鲸抬头对我露出诡异的笑。
我一个哆嗦,赶紧拉着顾雨竹往前走了几步,避开张应鲸的眼神。
顾雨竹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整个人都不大好,身子不住抖:“薇薇,我们是不是遇上鬼打墙了……”她不敢提及那个字眼,最后几个字是用口型说的。
所谓鬼打墙,就是一个人以为自己在往前走,实际一直都在同一个地方打转,就好像有鬼打了一堵活人看不见的墙。
此刻,这条一眼能望到头的笔直走廊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尾相连。
我们从自习室前门离开往东走后,路过两侧的其余教室,又会回到那间自习室,而且先一步看见的还是靠近西侧的教室后门。
这地方给我的感觉越来越不好,总觉得再不离开会有糟糕的事情生。
中午因为帮顾雨竹看相耗费了我不少精神力,我将体内所剩的法力凝聚起来,聚精会神地观察起周围的情况。
鬼打墙之类的法术,无非就是种幻术,迷惑了人的五官。只要能重新恢复五官,看清眼前世界的真正模样,就能破开这法术。
随着法力的耗费,眼前的世界逐渐模糊,走廊两侧雪白的墙壁逐渐泛起红色的色块。色块越来越多,连接在一起,整面墙都成了一种鲜血凝结干涸的暗红色。
脚下也不再是地砖,而是凹凸不平的地面。
棕色的教室大门变成了染血的腐朽木门,下半截都被黑色的不知名液体所腐蚀,松松垮垮地挂在破败不堪的门框上。
原本教室中明亮的日光灯,此刻散昏暗的血色光芒,忽闪忽灭。
教室中的同学仍旧在奋笔疾书,但身上死气萦绕,红润的脸颊苍白如纸,像是被困在其中的地缚灵。
我原本以为最多只是鬼打墙,没想到连同学们都变了样,赶忙趁着法力耗尽前去看顾雨竹。
顾雨竹倒是还好,我及时把她从那个环境中拉了出来,加上她福泽深厚,周围的死气只侵蚀到了她的护体福泽,对她本人还没造成太大影响。
我又想到张应鲸。
其余同学看起来都不知道自己受到了影响——不,我不知道教室里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和我白天一起上课的同学……
如果他们不是我真正的同学,而是这里的怪物假扮的话,那他们对小蛇糖果的诡异态度也能解释了。
那张应鲸呢?
他显然知道点什么,甚至想引导我问出一点禁忌的话语。
我忍住心底的害怕,又退回到我们班的自习室门口。
班里的同学和其余教室中的同学一样毫无生气,犹如疯狂赶作业的行尸走肉。
因为刚刚想躲开张应鲸时走得太快,我又经历了一轮鬼打墙,此刻是从教室后门看过去的。
张应鲸坐在第一排,得从前门才能看见他。
我快步走到前门,朝张应鲸的座位望去,竟然看到一团模糊的长条状黑影笼罩住了他的身躯,看不清他的本来面目。
剧烈的疼痛在这一刻刺向我的眼睛,又通过眼睛里的神经牵动我大脑,仿佛有尖锥刺入我大脑深处,痛得我站不稳身子,跪倒在地。
隐匿在这个世界的怪物,不能问、不能说、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