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不一会儿就来了，得知我愿意租下这幢房子，他特别高兴，还美滋滋的要跟我签五年长约。
宗建华没好气道：“薇薇，看见没有？他就是这样坑别人的。五年长约签下来，押一付三，还附违约金条款。你要是一天不住就要搬家，还照样得给他付三个月的违约金。”
来租房子的人大多都是附近的学生或刚踏入社会的毕业生，这些人手上都没有什么钱，但征信履历相对比较干净。
如果不愿意支付违约金，这个房东就会威胁报警或告诉学校，这些房客没有社会经验，怕对自己将来求职或考公造成影响，都选择花钱息事宁人。
我原来还琢磨着要不要把这屋子闹鬼的前因后果跟房东讲清楚，并愿意适当性的涨一点房租。毕竟12oo块钱就能租这么好的一套公寓，着实是太占便宜了。
可现在看房东这个奸商的态度，我半个字也不想跟他多说，还把合约砍了一年：“我最多只跟你签4年。”四年后我大学毕业，还不知道住不住这儿呢。
房东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毕竟这房子能租出去一天他都是赚的。
我与房东办完租房手续，宗建华也查好了放生小蛇的地方。
下午我们去买了些生活必需品，在公寓里归置物品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件很重要的事。
云潇之前提到过，末法时代有这么多蛇妖出现很不正常。镇宅蛇那样的蛇妖，因为修炼时间太长，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踏上这条路的。这条小蛇看样子才开始修炼，说不定记得这些？
我轻轻敲了敲角落里的小纸箱：“你好呀，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想跟你问点事情。”
小蛇颤颤巍巍地问：“你想问什么？”
“你是怎么踏上修炼之路的呀？”
小蛇迟迟没出声，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追问的时候，它弱弱地说：“好像是某天突然间我就有了灵智，我能感知到外面的情况，能知道自己是条蛇。”
“和我同一窝的兄弟姐妹都被其他野兽吃掉了，我因为开了灵智，会一点点法术，就把自己和蛋一起藏进了泥里，之后就开始慢慢修炼了。”
小蛇断断续续的说完上面的话，这对它一个重度社恐来说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正在组装椅子的云潇皱起眉头：“你确定自己刚出生时就是一条普通的蛇？”
“嗯……”小蛇社恐，更恐云潇，光是应这么一声就怕得不得了。
云潇拧眉：“你这遭遇听起来像是得了某种奇遇，但既然与你在一起的是一窝蛇蛋，奇遇为何偏偏只眷顾你一个？你的资质并不高。”
小蛇一问三不知，仿佛再问下去就要因为说话太多而崩溃了。
“会不会它这个资质已经是那窝蛇蛋中最高的一个？”我问。
“那给它奇遇的那位肯定即将油尽灯枯，不然也不会选中它。”云潇说着站起身，走到纸板箱旁把蛇蛋取了出来。
尽管小蛇恐惧得浑身颤抖，但是它不敢出一丁点声响，就怕一不小心惹恼了云潇，直接让它连蛇带蛋一块碎成渣渣。
云潇的妖力覆盖在蛇蛋上，又顺着蛇蛋往里而入，随后撤出来：“这颗蛇蛋的寿龄有上千万年之久，你真的不记得生过什么了？”
小蛇努力想了一下，不是很确定的说：“我好像记得自己刚刚有灵智的时候，天不是蓝的，周围都是危险的气息，外面好可怕好可怕……”
“是因为外面有许多想吃蛇蛋的猛兽吗？”我问。
“不是……比那些还要可怕得多……天崩地裂那么可怕……”小蛇当时灵智初开，仍旧有些懵懂，加上年代久远，它又是个社恐，实在形容不出当时的情景。
我却从他对这种恐惧的形容中，想起了自己曾在吸收神格之时看到的画面——天地崩塌又被重塑，云潇陨落、封离重伤。
封离不愿意提及云潇忘却的过往，是不是和这些有关呢？
……
第二天一早，我买了去郊区的车票，和云潇一起把小蛇送回深山。
长途大巴上都是人，背包里的蛇蛋瑟瑟抖。我无奈的小声宽慰他：“你可是上千万岁的老妖怪了，怎么还怕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呢？”
蛇蛋抖得更厉害了，我几乎都能想象出这条小蛇在里面盘成一团，脑袋都埋在尾巴下的画面。
别说，还有点可爱呢。
“恐怕是灵智初开之时，它被外面过于恐怖的景象吓到了，才迟迟不愿意破壳。它爱在里面就在里面吧，这上千万年的修为都用来加固蛇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王八。”云潇说到后面还有些嫌弃，毕竟他也是蛇妖，尊重其他小蛇蛇选择的同时，也不影响他看不惯后辈如此不知上进。
大巴车在安海市附近的一个小村庄前停下，我与云潇下车。
靠山吃山，有村庄的地方，村民都会进山谋生，因而我和云潇的目的是无人会去的深山。
避开村中的摄像头与闲逛的村民，趁着附近没有人，云潇一把抱起我，隐去身形，飞入深山之中。
这片山很大，村庄只建立在外围，内部还有很大一块地方没有被开采过。云潇法力高深，度很快，眨眼就飞到了我们的目的地。
这一块山地树林茂密，杂草丛生，完全看不出有人类来过的痕迹。我问背包里的小蛇：“把你放在这里行不行呀？”
“可以可以，谢谢你呀。”小蛇别提多高兴了，认识它两天以来，这是它头一次说话没有抖。
我找了个柔软的草地把它放下，这条蛇拥有法力，可以去它想去的地方。
正要告辞离开，小蛇忽然喊住了我们：“谢谢你们送我来这里。我什么也不会，除了这个蛋，就只有这个了。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不要嫌弃。”
蛇蛋面前亮起一道光芒，从中露出一截白玉。认出那是什么东西，我与云潇都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