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月感激好友的开导及理解。
“他现在这个年纪,我是希望他回学校上课的,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
“怕他要休学一年吧,此刻他就是舆论的焦点,有人赞他大义灭亲,有人说他大不孝,毕竟还是个孩子,承受这些他会觉得难堪的。你想想明宇因为他亲妈的事,都变了很多,明宇才五六岁呢。白祁十五岁了,思想远比明宇成熟,就更不用说了。”
苏晓月嗯着。
两个人以白祁为论点,一路谈论着往青云山庄而去。
另一端的青云山庄,白祁背着一只小小的旅行袋,袋子里面只装了两套可以换洗的衣服,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有带,包括手机。
他想离开这个家,不,现在不再是他的家。
虽然二姐没有赶他走,还让青云山庄保持着原样,他却知道青云山庄已经属于二姐的了。他再住在这里不适合,他说过属于二姐的,他一分都不会要。
那几天实在是太难过,他才会厚着脸皮赖在这里多住了一段时日。
现在,他该走了。
沿着那条往山脚下的水泥路走着,每一步他都放得很慢,还想好好地看看这座他住了十五年的山庄。山脚下的农田重新播上了新的种子,临冬前便可以丰收。那些被毁过的果林也都重新栽回了果树,他这一路而下能看到很多工人依旧在忙碌着。
他们不管山庄是不是换主人了,在这里习惯了,日复一日地劳动着,有着他们的乐趣,自然而然地把这里当成他们的第二个家。
希望二姐能留下这些工人吧,他们都是纯朴的。
菜地里,有些工人正在摘着新鲜的菜。
山庄里的一个些蔬菜都是自给自足的。
每天那些工人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内把新鲜的蔬菜送到山顶上,供给整个山庄的人吃。
水泥路两旁的树上一次也被毁了个精光,现在重新栽种的树远远不如之前那般枝繁叶茂的,走在树底下,高空中的阳光依旧能晒到他的头顶上。
以往,他出入都有专车接送,有保镖跟随他到学校,直到他进了学校。
此刻,他是步行着下山,没有专车接送,没有保镖跟随。
处境不同了,心境便不同。
白祁一步一步地走着,慢慢地,已经能看到给山庄送菜的工人了。带队送菜的是位大婶,年纪比管姨还要大点儿,她夫妻俩都给青云山庄打工,她种菜,她丈夫是果农。
白祁认得她,大家都叫那位大婶做英婶的。
英婶正把一篮子的青菜递给保镖团中的一个人呢,她满脸都是笑容,与那个帮她接过菜篮的保镖在说着什么。
她肯定是很开心吧,开心她种的菜有人品尝。
白祁的嘴角弯了弯,想笑。
远方的路上出现了两辆车,虽然距离还很远,他的直觉告诉他,二姐来了!
脚下一僵,白祁顿住了脚步。
有人告诉了二姐,他要走吗?还是她一直让人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是监视他还是在关心他?
那两辆车越来越近了。
为首的那辆车子正是夏瑛的,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自然是苏晓月。
送菜的那些工人见到有车子来了,本能地就往路边站去,山脚下的山庄高大上的大门早就打开的了,夏瑛的车子没有受到半点阻拦,长驱直入。
苏晓月透过车窗看着站在路边的那些工人,看到了人群中的英嫂,她的视线从英婶那张陌生的脸孔上一掠而过,并没有过份留意到那个女人。
英婶等到夏瑛的车开过了,便笑着往回走。
“夏瑛,慢点!”
苏晓月忽然叫着,她从车后镜上看到英婶走路的姿势,有点像鸭子走路,一摇一摆的,在她的记忆深处,有个人就是那样走路的。
☆、104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怎么了?”夏瑛被好友忽然的叫声惊动,立即紧张地问着,并且放慢了车速。
苏晓月暂时没空回答夏瑛的问题,她摇下了车窗探出头去望着英婶的离去,英婶不知道苏晓月摇下了车窗盯着她看。在她的意识里,这些高高在上的少爷小姐们,眼里是没有他们这些工人的。
像周静芸母女俩,从来都不与工人打交道,连正眼都没有瞧过他们。
夏瑛见苏晓月摇下车窗盯着一个大婶离去的身影看,本想停下车来让苏晓月可以慢慢地看的,苏晓月却坐正了身子,没有再看还摇上了车窗,对夏瑛说道:“别停车,不要让她知道我看她。”
“她是谁?那位送菜的大婶吗?”夏瑛好奇地问着:“你认识她?”
苏晓月摇了摇头,“从正面看去,她就是一个陌生人,我一点都不认识她,不过她走路的姿势,我总觉得熟悉,在我的记忆深处有一个人走路就像那位大婶一样,便是周淑英,我们找了十几年都没有找到的重要证人及最重要的帮凶。周淑英是我妈信任的佣人,算是我们家的管家,就是和周静芸的管姨差不多吧,我对她非常的熟悉。可那面容不像,身形不太像,比起以前要胖很多,这可以说她发福了,走路的姿势却很像。”
顿了顿后,苏晓月继续往下说着:“闻人先生提醒过我,让我从整容入手,他的意思是说周淑英夫妻俩做了整容手术,然后改名换姓地过着平静的生活。或许就是因为他们夫妻俩整了容吧,以致于我们多年来一直找不到他们夫妻俩。”
“可那个女人是在青云山庄脚下生活呀。如果她是周淑英的话,白振宏也找了十八年,就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