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印苏临盆了,母鹿独自能承担艰难的分娩过程,垰是想看看新生下来的鹿儿是什么样子?毕竟是它的血脉,还有印苏会不会难产?然而还是那只金雕,再一次袭来,转换着它和印苏的关系。那是一个黄昏,和当年的日出一样,同样的血色,同样的招来了令鹿胆战心惊的食肉猛兽!
垰扎罗马鹿群来到绝谷的边缘,排着长队在石梯错层交替变道奔走,只为躲避豺王刀疤和它率领的减落尅豺群的觅食。频繁变道逃跑过度消耗体力,使得母鹿印苏分娩提前了,当时,它在第四层石梯崖边,突然感到肚子一阵剧痛,难以继续前行,就地躺下休息。随后一阵雕啸惊动了印苏,仔细望去,天空一只金雕正在它的头顶盘旋,显然是把目标落在那装着即将出生的鹿崽的母鹿肚子上了。印苏吓得浑身酥软,又一阵强烈的剧痛,小鹿开始伸出小蹄子了,看来她也感觉到了妈妈的紧张,要快点离开妈妈的肚子,以帮妈妈减轻负担,母鹿印苏就这样开始生产了,体力又一阵猛烈消耗,它瘫软在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
这当口,垰也注意到了危险,急急忙忙往这里赶,它可不能忽视即将出生的小宝贝,说到底,鹿也一样在意自己骨肉的性命。当然,这也是个摆脱豺群的好办法,它突然调转头朝石梯下方冲刺过去,这是豺群万万没有料到的,大部分野兽都是上坡容易下坡难,猎物为了让自己跑得更快些,都是向上坡跑,无意间给追逐者增加难度,可这次,看到垰直接向下俯冲,毫无防备,当他冲进豺群时豺群还没反应过来。
与此同时,金雕已经对印苏展开了攻击,先是用雕爪推搡印苏,企图要把它推下悬崖,印苏用蹄子扣住石缝尽力不让自己掉下去,它明白只要自己被推下去,那怀里刚出生的鹿崽便毫无遮挡的暴露在金雕的利爪下,不用想,也知道那样的危险性。
当豺群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时,都齐刷刷扑向正在逃窜的垰,豺王刀疤比较有心计,鬼鬼祟祟的豺眼四下一瞄,便现了印苏和金雕之间的僵持。
金雕改换方位并把抓改为啄,准备把印苏的眼睛给啄出来,如它所料,印苏扭头躲避,他准备就在这个当口抓着鹿崽飞离这充满危机的石梯。然而,还没等他煽动翅膀起身的时候,豺王刀疤赶来了,真是屋漏偏遇连夜雨呀,印苏已经无法招架了,自己不能保,怀里的鹿仔也快不保了。她就看到豺王刀疤一个突跃,便叼住了金雕爪下的鹿崽,鹿崽虽然刚出生,可他们的幼儿期都很短,不到一分钟,便蹄蹬四肢开始挣扎了。眼看金雕拼命扇动翅膀企图再飞高点,一起提起豺王刀疤要把它们摔死的样子,印苏吓得浑身直哆嗦,无法移动半步。豺王的嘴紧紧咬住鹿崽,同时豺爪还在撕扯着金雕的翅膀,如果他们就这样再僵持久一点,恐怕鹿崽就没命了。
拿得起和放得下之间的度是这么的难以把握,豺王刀疤此刻可没有心思纠结只想着马上要到手的食物。他只想拼命护住到手的美食。
没想到这只金雕太不中用了,僵持不到一分钟,就败下阵来。其实鹿崽就5、6公斤的样子,豺王刀疤的体重也大不到哪去,大约在2o公斤左右,就这,那金雕仍然越飞越低,完全可以用死沉死沉得像石头一样来形容,不到几秒种时间,豺王刀疤便将金雕从半空中拽了下来。
鹿崽迈动四肢并惨叫,生命垂危的叫声响彻石梯绝谷,很快惊动了其它豺,都打算上来分一杯羹。他们都先朝着金雕进攻,抢食,毕竟天上的飞禽他们可是很少能吃到的。
本想在吃完被撕成碎片的金雕再对嗷嗷叫的幼鹿下手的。
他们嘴里还啃咬着雕毛,眼睛就已经只勾勾的盯着印苏的那头鹿崽了。垰直接挡在了鹿崽和豺群中间,不知是为了报答印苏的救命之恩,还是为了让自己不白白丢失从羍那里夺来的繁殖权,也许是他对印苏坚定的爱给予的力量,让他这么勇敢且坚定的站在鹿仔和印苏前面,出保护的气势。
这时,鹿崽的眼睛也睁开了,它第一眼看到便是垰紧紧的护卫在自己身边,阻止豺群扑向自己。
是垰的英勇震慑了豺王?是幼鹿的柔弱温暖了豺王?是印苏的母爱感动了豺王?谁也不知道,豺王刀疤突然出一声威严的长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像是良心现,镇住了猖狂的豺群,是原本猛烈攻击性的豺群也安静了下来。
豺王刀疤其实此刻是这样想的,它们已经猎杀了足够多的鹿,算上那只金雕,他们的幼豺即使饿的肚皮贴到脊梁骨也该喂饱了。不需要再猎取不吃放着浪费了。
这群豺规模颇大,如果仅以优秀的大公豺为单位,也有十六七匹了,如果以家庭为单位,至少有二十来窝,也就是说,这群豺少说也有上百匹,何愁捕猎费劲啊!狩猎成功率很大的,不能无缘浪费食材,他们不能对垰扎罗马鹿群赶尽杀绝,否则,下一个迎接他们的不再是生机盎然的春天,应该是死气沉沉的冬天。
就算真赶尽杀绝了,活鹿和死鹿可不同,死鹿放久了,就腐烂变质,没法吃了,豺不是鬣狗也不是秃鹫,它们不吃腐烂变质的食物,它们消化功能差,吃了跟体质差的人喝椰子汁差不多,本来喝椰子汁想要解渴,结果拉肚子拉到脱水,同理,吃腐食换来的同样是拉肚子拉到四肢无力,连大便都排不出来,随之来的不是饥饿感,而是死神的降临。活鹿不同,放久不但不会变质,反而会有机会产下小鹿,使得鹿肉量倍增,最后自动变成死鹿供豺群享用。
说实话刀疤真是一匹深谋远虑的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