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看着天锦在自己面前跌倒在地,第一次,墨染不知所措了。墨染按住胸口,痛,难以言喻的痛,逐渐弥漫到了全身。“小锦,小锦,小锦……”
天锦向后退着,倒在地上的移动让天锦看起来如此的狼狈,髻已经散乱,衣服已经沾满了地上的泥土。“呵呵呵呵,墨染,你何必骗我呢,这条命既然是你救的,你收回吧。”说罢,天锦闭上了双眼,等着墨染的剑刺穿自己的心脏。
等了许久,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天锦睁开双眼,看着墨染注视着自己,就那样一直看着,一动也不动。天锦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墨染突然走过来抱住天锦,“小锦,我……”墨染紧紧地抱住天锦,却又猛地将天锦推开。“吃下去。”冰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仿佛刚才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天锦苦笑,看着墨染手中的药,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紧闭着双目不让眼泪流出来。很快,天锦失去了意识,墨染抱起天锦,小心的像是抱一个稀世珍宝,把天锦送到了丞相府。这一年,天锦十三岁,丞相府失踪一年的小女儿回到了丞相府。
墨染独白
从来没有能扰乱我心神的人,可是我有意救的这个小姑娘却让我的心里开始有了变化。她是天生的灵药之体,她的血液是我治好寒毒的重要药引,待我找齐所有的需要的药材,就是需要这个女孩儿牺牲的时候。
遇到她的时候,她因为拼命的逃脱追杀她的人,已经昏迷了。当时看着这个小不点,内心生出了一丝怜惜之情。我把她带回了我在郊外的住处,照顾着她。毫不意外的她醒了过来,眼睛睁开的那一刻,我觉得似乎整个世界都亮了几分。莲景找到这里的时候,他看见了小锦,有些吃惊,却也没有说什么。等到晚上,小锦睡熟了,莲景告诉我,小锦是灵药之体,如果有她的血作为药引,我就不再需要去找寻传说中存在的千年火莲,来医治我身上的寒毒了。那一刻,我犹豫了……
我向来对所有的事都没有什么感情,包括我自己。我想活着,只是因为我还有要做的事没有完成。只是,当我走进房间看着她熟睡的脸庞,恬静地宛若天使,醒来时的眼睛,明亮的好似能照亮我黑暗的世界。
一年时间不算长,我找齐了所有的药,却再不想让她成为我的药引。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她的命比一切都重要。看着她的笑容,看着她明亮的双眸,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看着她在我身边,我会觉得原本冰冷黑暗的世界里有了温暖和光亮。
本以为我和她就能这样一直生活下去,虽然我也知道是奢望。可是真相揭露的那一天来的太快,我还没有好好感受她带给我的光和热,我的属下就已经找来了。她知道了自己是药引,也知道了我最初的目的也不过是夺取她的性命以求得苟且偷生。她要把这条命还给我,我看着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想着她长大了该有多美。我不想让她死去,我用了最冰冷的语气让她服下了洗忆丹。我想,让她忘了这一切,也许再见面,我身无寒毒,或许还有一线机会。我不知道该怎样让她服下洗忆丹,只是多看一下那张小脸,我怕我狠不下心来,已经恨我了,那便再恨一点也无妨了。从今以后,我,墨染,绝对不会再伤害她半分。
洗忆丹,洗忆丹,洗去前尘过往,她再也不会记得有我这样一个人出现在她的生命中过。她会活着的,在没有我的世界里好好的,可是,为什么这样痛,心脏的钝痛让我无法呼吸。我不知道我是怎样把她送回丞相府的,只记得那日回到空荡荡的小院,我倒在地下,久久不愿起。
本以为再也不会相见了,可是那日,莲景叫我医治她……
我想再看到她,却不愿再看到她,她的出现会扰乱我努力平复的心,她的出现也意味着她也卷进了一些我不愿让她卷进的事。我希望她永远是那个单纯的,带给我阳光的小锦。可是,我还是克制不住地想要去看她。
看到她一身伤痕地躺在床上,我心痛地想要让那些伤都转移到我的身上,这些我不想让她来承受。我小心翼翼地为她上了药,我想要装作不熟悉的样子离开,可是她轻唤的一声“染”让我无法继续忽视内心的情感,可是我却没有那个资格。会有人在她身边爱她,对她很好很好,而我,只要远远地看着,守护着她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