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许娇娇本来志不在此,周小慧的竭尽全力,她看在眼里,心里好笑。以前井水不犯河水,无论她多么作怪,许娇娇都一笑而过,现今欺上头来,倒也不能置之不理。“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并不十分在意能否留下来。”许娇娇慢慢将袋子归拢好,向着周小慧微笑道:“同学一场,我劝你一句,女孩子凡事还是矜持一点好,万一好事未成,弄得满城风雨往后可不好办呢。”蒋文礼是院里肝胆外科的主任医师,技术精湛的一把好刀,但是风评向来微妙,周小慧未必不知道,只是女人总以为自己是最特殊的一个……
呵呵,越是抱有这种念头,败得越惨呢。
一语戳中软肋,周小慧恨不得立时抓花许娇娇的脸,就是这副笃定的笑容让人讨厌!非常非常讨厌!
毋庸置疑,急诊科是整个医院里最忙碌的科室,与重症监护室并列两大难室,许娇娇倒是无所谓,她本来就打算过来锻炼一番,现在不过时间提前了。身为一个护士,不经过急诊科的锤炼,又何来合格一说呢。
因为与许娇娇的约定,冯一衡吩咐秘书取消晚间一切安排,避开高峰,早早将车停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小巷里,这附近有家淮南菜,还有几分特色,他订好位置就给许娇娇打电话。
手机响了好几次,都没有人接听。冯一衡想了想,将随身带的电脑打开,索性继续处理公事。
六点半,许娇娇终于回过电话来,颇有些气喘吁吁,她十分抱歉:“刚刚送来一个重症病人,换班的同事堵在了路上,你再等我一会儿吧。”既没有叫他回去,也没有取消约会,冯一衡的声音含着笑意:“没关系,我等你。”许娇娇不是矫情的女孩子,冯一衡喜欢她的纯粹与大气。
七点五十分,疲惫的许娇娇终于出了医院的大门,她刚刚拿出手机来,路灯下一位身材颀长的男子轻声喊住了她:“娇娇,我在这里。”
在忙碌不堪的工作结束后,浑身困倦,见到有人这样锲而不舍的等待,任谁都会有些感动。许娇娇应声走过去,夏夜清爽的风吹拂而过,“抱歉,我来迟了。”
“不必跟我说抱歉。”冯一衡非常温柔,“饿了吧,先吃饭,我再送你回家。”他笑着伸出手来,许娇娇望了他一眼,并没有回应。她觉得,彼此之间,似乎还没有相熟到这种程度。
色厉内荏的戒备看起来更加惹人怜爱,冯一衡见她这般,反而心中笃定。是了,他第一次为女人费尽心思,怎么可能失败。
冯一衡一副包容的模样,自然而然的缩回手,依旧是仪态潇洒,语态温和:“走吧。”
许娇娇点了点头,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项阳正站在大门外的阴影处,望着自己,和冯一衡。
“保镖么?”冯一衡显然也注意到了项阳的存在。
许娇娇扭过脸来,回答:“是。”
冯一衡盯了项阳一眼,却并不放在心上,一个保镖而已。
这个淮南小馆窝在大眼儿胡同里,环境静谧,装饰典雅,门口挂着两个小小的红灯笼,亮着微微的光,客人不多,正是私家菜的排场,情怀和菜兼而卖之。冯一衡早早定了一个小包,带了许娇娇进去,项阳留在大堂里,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却是最接近那个小包的位置,身为保镖,他当然不能随意干涉任务目标的个人活动,但也要竭尽所能的离她更近一点。
淮南菜里出名的是豆腐,当年淮南王刘安因着炼丹药,无意间制作出了豆腐,并流传千古,这个政治阴谋家因此在中国食馔史上留下重要一笔。项阳坐了一会儿,就有侍者送来一份木盒定食:一小蝶青蒜拌香干,一钵鲢鱼头烧豆腐,一盘炸酥的金钱豆饼,一盅百草牛肉汤。侍者毕恭毕敬道:“3号包房的客人已经买单,请您慢用。”项阳点了点头,却没有动筷。
一个半小时后,许娇娇与冯一衡终于走了出来,项阳看去,冯一衡面色平静,许娇娇神情却有些羞涩,项阳注意到两个人的手已经牵在了一起。出了门,冯一衡要带她去自己的车,许娇娇扭过脸来,望着项阳道:“这么晚了,还是项先生送我回去吧。“冯一衡想了想,没有再坚持,便陪着她往回走。
项阳先行一步去开车,回来的时候他看到许娇娇与冯一衡正在接吻,时间似乎变得格外冗长,冯一衡亲昵的扶着她的肩膀送她过来,打开车门,见她坐好,才对驾驶席上的项阳客气的笑道:“麻烦项先生。“
项阳是许霆海为女儿选定的保镖,冯一衡是在对许霆海示好。
都市的夜晚总是透着些神秘莫测的气息,白色的雷克萨斯快速行驶在路上,两旁的路灯彷佛连成了一串珠链,闪耀着,转瞬即逝。许娇娇心中既有欢喜又有沮丧。她喜欢冯一衡。在她成长的精英圈里,讲究的是子承父业,唯有冯一衡历经磨难刀刀见血拼杀而出,他带有的那种独特的野性似乎像一阵狂风扰乱了圈子里几乎凝滞的秩序,对这些温室花朵儿一般娇嫩的小姐而言,他因此拥有了难言的魅力。正如sur而言,她也不过是个俗人罢了。
高楼大厦一闪而过,想起他滚烫的吻,许娇娇低下头去,身体忍不住轻轻战栗起来。没有听说他在私生活上的不严谨,可是他的动作熟练的可怕。从初次见面到如今,不过短短半年时间,是不是太快了一些……好像他稳操胜券,自己溃不成军。
项阳照旧一言不发,他知道,如果许娇娇需要的话,会让他中止冯一衡的一切行为,显然她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