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冯一衡声音又放低了几分,像是在她耳边呢喃,“生气了?因为我没有去找你?”
“我明天要上班。”许娇娇开口了,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那我去医院找你。”冯一衡嗤的一声笑了。
“你别来!”许娇娇连忙说道,声音里含着几分戒备。她不想让他干扰到她的工作,他的出现会给她惹来麻烦的。
“那明天晚上下班后我去接你一起吃饭。”冯一衡说完,又笑道:“不许拒绝。”霸道的口吻。
许娇娇停了一会,才低声应了一声好,然后说了一句再见,就迅速把手机拿开耳边。她忽然伸出双手捂住了脸,眉头轻皱,彷佛对自己很不满意。
接近十点钟,许娇娇到了家,杨妈问她要不要吃点夜宵,小姐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摇了摇头就上楼休息了。项阳在外头一直坚守使命,没有吃东西,杨妈知趣,早给他备好了火腿蛋炒饭,还有一盅菌菇牛肉煲。项阳知道许娇娇没有吃晚饭,想了想还是与杨妈说了一句:“小姐可能会饿。”
凌晨三点钟,项阳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他耳力好,立刻坐起身来,也打开门,许娇娇望见他:“吵醒你了?”项阳摇了摇头。许娇娇打了一个呵欠:“我吃点东西,你睡吧。”项阳没有说话,显然也没有继续回去睡觉的意思。许娇娇见他这般,又道:“一个人也没意思,一起下来吧。”
杨妈在冰箱里留了一盘虾油炒面,稍微热一下就能吃,许娇娇先在榨汁机里扔了两只鲜橙,又拿着平底锅,浇了点橄榄油,等热起来,将炒面倒进去,用中火翻炒几下,就好了。项阳见她动作熟练,倒略有些惊讶。许娇娇转身去柜子里另拿盘子,给他拨了大半,又将橙汁取过来,喊他一起吃。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项阳见她低头小口小口的吃面,露出的颈子洁白莹润,忽然想起她脸红的那一瞬,他移开了目光。
第二日,许娇娇果然起迟了,项阳吃过早饭在餐厅看报纸等着她。七点半的时候许娇娇才急匆匆下楼,她穿着一件藏青色的背心连衣裙,头发梳成简单的马尾,腕上戴了一只表,背着奶油白的小坤包,拎着制服袋,是十分干练的ol装扮。“走吧,要迟到了。”许娇娇一面说一面往外走,项阳应了一声,杨妈忙将备好的早餐袋递过去,她接过来:“晚上我不回来吃晚饭了。”
七点半的早高峰果然不是盖的,许娇娇坐在车里有些烦躁,在一个路口等了很久,听了广播才知道前方有剐蹭事故,想来事主没完没了,许娇娇不由皱起眉来:“靠边吧,我去地铁。”项阳望了望前方看不到尽头的车流:“现在不行,没地方停车。”许娇娇有些无奈:“今天肯定要迟到了。”等了一大会儿,好不容易缓慢的动起来,项阳挤到了路口却调头往回开,未等许娇娇反应过来,他已经在路边找好一个停车位,然后下来打开车门:“走吧,坐地铁。”
早高峰的地铁比早高峰的路况还要惊心动魄,安检的队伍虽然排的长,幸亏大家赶时间,动作都还利索,冲进站台,正好赶上了一班到站,可惜人太多,许娇娇瞧着就心里发怯,但看看时间,她便咬咬牙准备硬挤而上。车门开了,下来的人总是寥寥无几,项阳上前一步先行进了车厢,然后他望向许娇娇:“来吧。”
已经不容她犹豫,迈上一步,后头的人便蜂拥过来,她失去平衡,跌进了项阳的怀里。车厢里已经塞满了人,动也动不了。熬过这一站,人群里终于有了一个小小的松动,项阳眼疾手快,连忙护着她挪进角落,为她隔开了重重人幕。
夏日清晨的地铁,又是沙丁鱼罐头一样的拥挤,尽管空调呼呼的开着,异味和热浪还是无法避免。若不是项阳护着她,许娇娇差点要窒息了。
好容易到了站,又是项阳一夫当关挤到了门口,许娇娇跳下车,长舒一口气,暗自发誓以后一定早睡早起,打死也不坐地铁了。
第一医院坐落于市中心黄金地段,1921年美国洛克菲勒基金会创办,据今历史悠久,地位超然,外头建筑还沿袭了旧有的雕梁画柱,内里却是现代化的焕然一新,因为院址紧邻有名的步行街,所以公共交通十分便利。出了地铁口,一站地就到了医院。项阳亲眼瞧着她走进去,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无异状,才又回到地铁,返回原路取了车。
许娇娇到了岗,快速换了制服,正点之前到了分诊台坐下来,与她搭档的林燕妮见她气色不好,便小声道:“上午没什么事,中午你早点吃了饭休息一会儿。”许娇娇这些日子轮岗正好到了眼科,因着不是医院的主治项目,所以门诊向来清净。林燕妮虽说是带实习生的师傅,但年纪也不算大,两个人时常聊到一起去,加上许娇娇又嘴甜勤快,她也乐得照顾。
一上午按部就班,果然平安无事,想起在妇产科与肿瘤科的日日夜夜,许娇娇也想感谢上帝了。临近中午,许娇娇给项阳发短信,知道他在邻近的咖啡馆坐着,就让他打包一份鳗鱼饭,然后将车停在医院后门,接她去睡午觉。
狡兔三窟,李特助是个周到人,自然都为她打点好了,自从许娇娇到第一医院实习,就在附近开始寻摸房子,可惜市中心拆迁不动,稍微新一点的房子距离太远,无奈只好买了一个n手房,大张旗鼓装修了一番,许娇娇因着不喜欢住在熙攘之地,所以就在需要的时候过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