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宫的天空分不清楚黑夜和白天,彼此之间好像没有什么明显的界限。霜凝说自己在这里的时候是被关在了一座幽暗的地宫中,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自己住的这一间了。
如今,自己也成了这里的幽魂客吗?
凉钰静静地呆在坐在池水边上,池水能够照出自己昏暗的影子,甚至能照见整座大殿的布置,只是这一切都笼罩在晦暗不明的阴影之下。
这里果然很不一般啊!木狼不愧是当年的天下第一公子。这份心智谋略确实非同凡响。
他死了吗?是被擎雪城那位神秘的城主杀了?还是被霜凝算计的。
凉钰在这坐了很久,听着束玲读书。想着自己的事情。
“没想到你对着孩子居然这般上心。当初木狼在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用心呢。”司徒朗月从外面缓步走来,边走边念叨着。
凉钰甩了甩手上的书页,漫不经心的递到了司徒朗月的面前,说道:“原本,我没打算给你的,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当年的事情其实并不复杂,相反,这件事儿很简单。”
司徒朗月接过那两页纸张,上面的记录是以司徒异的口吻写上去的,记录的正是司徒晟母亲的死因。
司徒朗月拿着那两页纸,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拿这个给我看!为什么只有两页?”
“因为这是我偷偷进到了父亲的密室,偷偷抄录下来的。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他眼里究竟算什么!”凉钰双眼通红的苦笑着,说:“原来,我什么都不算,甚至是一个罪人,我和我的母亲都是罪人,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罪人。那么,现在,你满意了吗?”
“所以,你骗我!你把父亲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司徒朗月吼道。
“怎么了!他是我的仇人,我的杀母仇人!”凉钰怒吼,“所以,你觉得我应该把他怎么样呢?”凉钰阴鸷着声音问道。
束玲的笔落到了地上,惊动了两个人的谈话,他小心的向椅子后背缩了过去。抱着自己的双腿,很是害怕的模样。
“原来,你也是疯子!都是疯子!都是!”司徒朗月怒吼着离开了这里。
凉钰是故意的,司徒朗月和冥君的关系一般,应该只是简单的利用关系。她最大的利用价值,就是霜凝说的那样,靠着司徒晟的那点血脉,和天帝搭上关系。
如果自己死在这里,或者与司徒朗月彻底决裂,司徒朗月的命运也就到头了。
冥君会不会杀她灭口呢?试一下吧,总是需要一个确定的答案的。
凉钰转头看向束玲,缓了缓口气,问道:“是不是吓到你了?看来木狼把你保护的不错。”停了一下,凉钰一步步走向束玲,问道:“你恨我吗?恨我住了你大师兄的宫殿?”
束玲摇摇头,说:“不,大师兄其实很奇怪,他只有犯傻的时候才会喜欢我,喜欢和我说话,但是他变回正常的时候便不记得自己犯过的傻了,总是会问我,自己跟我说过什么。”
“所以,你并不喜欢那个严肃的大师兄,是吗?”凉钰半是确认半是怀疑的问道。
“是”束玲给了他一个确定的答案。
凉钰松了一口气,摸着束玲的头,说道:“好,很好!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束玲不安的问道。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不会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
“去见你师父,告诉他今日在这里生的事情。”凉钰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小孩,认真的吩咐道。
果然,不容易。束玲的脸上露出了专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恐惧。
幽冥宫的大殿上,冥君和凉钰相对而坐,面前的棋盘上黑白交错,胜负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