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沈沐冷的后面,我穿着那件斗篷冻得瑟瑟抖,沈沐冷走在前面,不知道是不冷还是靠修为撑着,又或者是已经习惯了,他步履沉稳,即便是踏在雪上也没有出声响,就好像是脚不着地的虚空漂浮着走过去的。
我们走在檐廊下面,檐廊的地应该是木板铺成的,两边堆着白雪,这里不像之前那栋小院,三面透风,一夜风吹就能把小院重新铺上一层雪白的地毯,而且还贼厚实。
这处院落则是四面围墙,风吹不进,雪飘不进的,只有天上的落雪能够飘落到这里,檐廊上还放着夜明珠照明,院中栽种着的红梅,看起来已经很多年了。
“这间,”沈沐冷打开门,走了进去,我也跟了进去,掀开帘子以后,看到的是另一方天地。
屋里温暖如春,却看不见火盆,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取暖的,房间不算大,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旁边还放了一个衣柜。
床倒是很大,只是这张床不像是放进屋里的,反而像是从屋子的地上硬生生长出来的,床边上放着白色的纱帐,一切都和擎雪城的风格很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间屋子好像散着一层粉色的光,从墙上反射回来的。
细看下去才现,这间屋子里所有放在地上的东西都是从地上长出来的一样,与地面连接在一起。
整个房间都是暖洋洋的,每一样东西都在散着温暖。
“这是什么地方啊?”我惊叹的问道。
“这间屋子是一块暖玉雕成的”沈沐冷的话很是冷静,像是在说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暖玉?哪块是暖玉啊?”我伸着脖子在房间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他说的那块暖玉。
“你现在就在暖玉中间,这间房子就是暖玉掏空了以后放在这儿的。”
“这得多大一块玉啊,你们不怕有人偷走吗?”
“谁敢来这儿偷东西啊!”沈沐冷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无奈的情绪。
“哦”我撇撇嘴,这么大块玉,想要偷走确实也需要些实力。
“你就先住在这里吧,门前有一片红梅,你要是觉得闷,可以去看看。”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我连忙拉住他,说:“我饿了,有吃的吗?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好,待会儿给你送过来。”声音依旧冷的不见温度。
“好”我答应着放开了他,在房间转悠了一圈。这确实是向他说的,这是一整块的暖玉雕成的,房间的桌椅板凳,衣柜床铺都是暖玉本身,只是不知道是谁这么有能耐能雕成这般模样。
屋子里很暖,像风铃说的春天的感觉,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见到春天。
躺在床上,觉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不多时便睡着了,睡的很深、很沉。
醒来的时候,房间的桌子上放着吃的,一碗粥,一碟咸菜,还有两张饼,另外还有一壶水,看来沈沐冷已经来过了,不知道他来的时候是敲了门我没有醒,还是没有敲门直接进来的。
在我的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睡的这么深沉过,没有做梦,没有不安,甚至连那个一直嘱咐我要活下去的声音也消失了,好像我真的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一样。还有那个哑巴,他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
也许是因为他们也讨厌木狼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虽然不知道是谁说的,但不无道理。
我吃了点东西,便在屋子里一圈圈的转悠,很多年没有控制过自己的身体了,用起来觉得有些生疏,但毕竟是自己的,很快便也熟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转的有些累了,便回到床上打坐,进入到了自己的气海丹田。
木狼还在昏睡,神魂上的灵力已经消耗殆尽了,但是他的修复能力不弱,周围的灵力正在帮他恢复。
为了不让他醒过来,我再次操纵灵力化为一道道利剑,穿过他周身一百零八道穴位,泄了周身的灵力,又控制着灵力游走冲毁了他神魂中的关键链接,致使他七魂离散,短时间内应该是醒不过来了。
只是这样终究不是办法,我还得想办法将他彻底的赶出去才行,看来我还是得去找沈沐冷帮忙。
书房。
沈沐冷回到书房的时候,哑巴还坐在那里,沈沐冷坐回了离开时的位置,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笑着说道:“委屈你了!”
“不委屈,能为沈城主效劳是我的荣幸!”原来哑巴并不哑,随后又说道:“你把他安排到哪里了?”
“那间暖玉里面,”沈沐冷无所谓的说道。
“暖玉?你可真是舍得啊!”语气里竟然有些酸酸的。
沈沐冷没有理会他的话,反而正色道:“你说他为什么会懂你的手势?”
“他不是说了吗?自己看的,”哑巴没好气的说着,不知道是因为让他装哑巴的事情生气,还是暖玉的事情在生气。
沈沐冷瞪了他一眼,说道:“好吧,反正不关我的事儿,你不想追究我也就不问了,随便吧!”
“那你觉得是为什么,有人教过他?会是谁呢?”哑巴低头沉思着,似乎在想有什么可能的人。
沈沐冷也没有说话,沉默了很久,见他还在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这就要问你了啊?你都教过谁啊?”
“我没有教过谁,看年龄大话倒是与千泽岛的那个年龄差不多,可那是个丫头啊!”哑巴想遍了各种可能,只是最后觉得这是最可能的一个了,千泽岛的岛主是死了,可是他那个徒弟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了,也不知道究竟沦落到了哪里。
“这世上想要隐藏真身有很多种方法,也不一定我们都能看出来,再说了我们都没有见过那个丫头,不是吗?”沈沐冷似乎觉得这就是那个人,或许他也希望是她吧。
“那你打算将他当那个丫头养着吗?万一不是呢?”哑巴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其实也是希望他就是那个人的,只是缺少一些确凿的证据说服自己罢了。
而且这个人一直没有说过自己究竟是谁。
“不是就不是,我们也没吃什么亏啊!”沈沐冷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更何况他知道的关于幽冥宫的事情不少呢,就算为了这些消息,也值得将他供起来了。”
“也是,反正是你把他供起来,又不是我。”这次变成了哑巴觉得无所谓了。
书房中再也没有声音传来,哑巴喝了杯茶,站起身走到了书桌前,铺陈纸笔,洋洋洒洒写下了千字经文,后又将经文递给了沈沐冷。说道:“这是驱赶神魂离体的方法,你拿给他,若他真的是那个丫头,那他应该能看懂的,”
他停住了话头,又说道:“若是不懂,也不一定不是,毕竟那个时候她还很小···很小···”他的话里有些难过,带着悲哀。
沈沐冷将接过来,说道:“我会教他的,即便不是她。”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久远的故事,不久后,沈沐冷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日吧,有新的消息我会尽快告诉你的,天界的事情估计也差不多了。反正我再待下去应该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哑巴继续说着,他似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