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擎雪城的山路上,白雪皑皑,看不到尽头。雪路上一个孤单的身影在一步步向前走着,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斗篷,套在身上显得很是宽大,这是他在刚刚步入雪山的集市上买的。
他身体瘦弱,个头不高,老板建议他买小号一点的,但试来试去居然只有两件女款的斗篷适合他,老板开玩笑的说:“道友,在雪山上是不能随意使用灵力的,你要不把化形术收了吧,我怕你到雪山上,这件小仙子的斗篷也太大了,更何况你初次到雪域,别要白色的了。”
少年很是不满,但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说道:“你这开门做生意,该笑迎八方客才是,我要什么是我的事情,你只需要老老实实给我拿东西就是了,我又不是不给你钱!”
他的脸上挂着霜,散着令人胆寒的杀意,老板不再说话了,他拿了一件以前自己衣服的尺寸将自己包裹住,出上山了。
他不想听老板的,且不说自己向来喜欢白色,在白雪茫茫的雪域,适应环境的颜色会成为一道天然的保护,就像暗夜杀人的时候最适合黑色,那这里最好的颜色一定是白色了。
但是现在走在雪路上,他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把自己变得高大一点了,雪域没有路,只能看着太阳确认着方向。
可是大雪几乎没到了腰里,有些地方更过分,直接没过头顶,自己在这条山路上走了近三个月了,依旧没有看到擎雪城的影子,甚至怀疑沈沐冷是不是故意的,不找人接自己去擎雪城,反而要求自己只能一个人上路。
在别人的地盘,又打不过人家,便也只能听话照办了,自己不能明着跟他作对,要不然自己的阴谋还没用估计就得命丧于此了。
三个月朝着一个方向,渐渐的能够分清楚哪里是山,哪里背风可以休息了,就这样又走了不知多少日子,才遥遥望见擎雪城。
那是伫立在雪原上的一处高峰,峰顶上就是擎雪城,这在无尽的雪域中,唯一的一座城池,据说站在上面能够望见整个雪域。
这是一座独峰,只有一条上山的路,而且不能使用法术修为飞上去,只能走这条路,这条路临近的时候就会现上面是有一道道阶梯的,阶梯上铺着一层厚厚的雪,像是很久没有打扫了。
阶梯的尽头,擎雪城的入口处站着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影子,白色的影子,和山下的人一样,白色的斗篷套着头,整个人威严的站在峰顶上俯视万千,像是这雪域的霸主。
“这个人就是沈沐冷了吧,天呐!真冷,早知道不浪费灵力去看他了,反正过不了多久就会到了”路上的白色人影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
越是临近擎雪城,对于灵力的压制就越是明显,自己能够调用的灵力已经不足一成了,照现在的度,想要爬到山顶上估计得明日了,不过既然沈沐冷已经看到了,估计会下来接一下的吧,晚上应该就有暖和的屋子睡觉了。
雪域的天黑的很早,不多时天色便暗了下去,山顶上白色的人影身边出现了第二道影子,也是白色的,对着一直站在那里的人说:“他已经到山下了,要不要去接一下?”
冷冷的声音回答,说道:“不用,不是都到这了吗?不至于这几步都上不来吧,”过了一会儿又说道:“房间准备好了吗?”
“这···准备好了,只是他若死在这儿,我们可就输了理了。”旁边的人看着眼前冷漠的城主,略显担心的问道。
“输理?哼!堂堂天下第一公子,冻死在了雪域,你信吗?”不屑一顾的冰冷,不知道究竟是不相信,还是根本就不在乎。
“这···不信”
“他要是真冻死在这儿,冥君怕是要给个交代出来了。”
“是,”这一声回答铿锵有力,像是久经沙场的军人色声音,随后往山下望了一眼说道:“看来今天到不了了”话音落时,两人便转身离开了。
山下的人已经几乎没有什么力气了,他缓慢的移动着步伐,最后变成了爬行,他的灵力已经被压制的只剩下半层,勉强维持着自己的体温,不至于被冻僵,虽不至于死在这里,但是今夜自己估计只能躺在在段阶梯上睡了。
“沈沐冷这个天杀的,是想冻死自己吗?如果真的死在这里,他一定会去幽冥宫责难师父,为什么送了一个假的木狼来这吧。”
天黑了以后便没有在往前走了,之前赶夜路自己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第二天太阳初升的时候,现自己居然在往回走,不得已,只能回头,几次以后,自己就不会再连夜赶路了,一但到了晚上便开始屏息凝声,打坐休息。
因为斗篷够大,从外面看上去像是一个毛茸茸的小帐篷,很是暖和的样子,只是里面传出的牙齿打颤的声音,说明了一切。
丹田气海中,两个人人影冻得瑟瑟抖,一个在一道结界内部,是睡着的,但是冷风侵体,整个人都在抖,牙齿直打哆嗦,外面的也好不到那里去,只能默默的坐着打坐,尽量吸收自己能够的着的灵力,给自己的身体添加一份热量,抵御无孔不入的寒风。
结界内的人其实没有睡着,只是太冷了,蜷缩起来了而已,到了雪域之后,他便醒了,能感受到外面的人修为被压制了,但是对自己的影响并不算大,也许是因为本身也没什么可用的灵力吧,只是这样下去,估计会被冻死在这里,不知道外面的人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也太冷了。
第二天,太阳初升的时候,斗篷中的头钻了出来,看了看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好像天地之间都只剩下这一地的雪白,伸手摸了一下鼻子,现鼻子已经冻僵了,一块硬硬的鼻涕挂在嘴巴上。甩掉鼻涕,又把头塞回了斗篷里。
气海丹田中,结界中的人已经出来了,气海中的灵力都被冻成了一缕缕的固体,地上躺着一个人,应该是打坐的时候被冻晕过去了,结界中的人毫不客气的对他拳打脚踢了一顿,还是不解气,不过感觉好像暖和一点了,接着又是一顿狂揍,也不管是不是趁人之危了。
也许是挨打起了作用,地上的人动了,然后动手的人便原地消失了,结界中的身影重新出现了,依旧蜷缩在角落里,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一样。
斗篷下的脑袋又钻了出来,然后站了起来继续朝着山顶上去了,昨日出现在那里的白色身影,不知何时又重新站在那里,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
山上的人,在等。
山下的人,在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