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空了这里的书册信件,便只剩下琴案上的这把琴了,幼年时师父曾经讲过,这是一把五弦古琴,这把琴只有音板、琴弦和共鸣箱,缺少了弦钉和弦柱,五根琴弦悬浮在共鸣箱上面,仿若凌空。
“这把琴之所以没有弦钉和弦柱,其实是因为他不只是一把琴而是剑,而且是五把剑,这五把剑按照粗细分别是宫、商、角、徵、羽。这五把剑被打造出来以后,因为剑身太细不易收起,所以专门打造了一个盒子,后来方土上人突奇想将装剑的盒子打造成了一把琴的琴底,琴底是用海底的鲛人骨做成的,鲛人骨的中间打出了五个洞,正好可以把这五把剑放进去。”
“那师父,为什么不把剑放进去呢,放在外面万一被偷了怎么办啊?”
“你倒是担心的紧啊,且不说会不会有人敢来偷这几把剑,即便是把琴偷走了,也不打紧的”
“为什么呀?”
“因为这把琴或者说这五把剑是认主的,如今为师便是他的主人,等师父不在了,你就会成为它新的主人了”
“师父要去哪,我也要去!”
“师父要去的地方你去不了,好了,不说这这些了,还是说说这把琴吧。琴的底座制成之后原本是在音板上放几个支架将剑架在上面,这样就成了一把琴的模样,除了不能弹奏。后来在安装支架之前我去看琴底,结果到了地方以后,这五剑径直飞向了琴座,并且悬浮在上面,更神奇的是这五把剑本是坚硬如石的,可是到了那鲛人骨制成的琴座上之后反而变成了线,真正成了一把可以弹奏的琴了,自此这五把剑便成为了五根琴弦,驻留在这鲛人骨上了。”
师父走到泡在药桶里的我旁边,又往桶里加了几味药,嘴里还埋怨着我说:“你呀,并不是真的关心事情怎么样了,就只是想听故事而已。”
我撇撇嘴,没有答话,师父又接着说:“当时我试着弹了这把琴,琴音响起,如诗如画,如梦如幻,如痴如醉,让人沉醉其中,仿佛置身于画卷之中。琴声穿过门外洒满铜绿的门环,穿过布满渔火的江堤,闯过布满萤光的芦苇群,绕进客栈旁的巷弄,滑进郊外的胡同,徘徊寒风凛冽的村口,在清幽的帘外,悠悠荡荡。竟是一把绝妙的好琴啊!”师父回想当时还是会觉得惊讶或者说是惊喜。
我常听师父弹琴,对这把琴早已习以为常了,于是我断了师父的回想,问道:“那后来?”
师父回过神,继续说:“后来我们给这把琴取了名字,就叫······”
“幻音琴,对不对!”我抢着说道,师父无奈的看了看我说了个是,声音拉的老长了,仿佛是在诉说着对我的不满。
过了一会儿,师父将我从药水里捞出来,换上衣服,开始教我弹琴,手指翻飞之间,琴音如涓涓细流,轻柔而细腻,仿佛在静静地诉说着什么,节奏悠扬而平缓,让人感受到平静、安宁。这种声音甚至能够深入人心,使人沉浸其中。
师父的琴艺一直都是好的,只是当时的我只听过师父的琴而已。
等到日暮斜阳,霞光洒满大地,万物都被金黄的余晖包裹,那一刹那,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只剩下夕阳的余晖在悄然绽放。
师父备好了吃的,我们坐在夕阳里开始了晚饭,师父其实是不用吃饭的,但我不行,师父曾经尝试了很多次让我辟谷,但都没有成功,他总说我是因为过于贪吃,心底不愿意辟谷,所以才一直失败的,但是师父并没有放弃让我辟谷的想法,总是是不是的就会断了我的饭食,最后也总是会以我的哭闹不止而功败垂成。
吃完饭我们就坐在院子里,师父会在晚上教我读书,原本是白天教晚上泡药的,但是白天我总是心不在焉的,总想跑出去玩儿,后来师父就改成让我白天泡药,晚上读书了,晚上我的那些朋友都回家了,没有人陪我玩儿,就只能乖乖的呆在师父身边读书识字了。
晚上师父又讲起了那把琴,师父说那五把剑和鲛人骨的琴座和在一起后,剑就拿不下来了,后来师父钻研了很久才找到方法,将剑取出来,只是需要很强的法术才能做到,师父将五把剑的剑法口诀以及取剑的方法都教给了我,但是我从来没有取出过任何一把剑。
这五把剑变成琴弦以后便按照顺序分别取名为宫、商、角、徵、羽,最容易拿出来的便是羽剑,这是最细的一根弦确是最轻巧最锋利的一把剑,最重的这是宫剑,这把剑需要更强大的控制力才能使用,不然很容易伤人伤己。这五把剑没有剑柄,需要灵力控制,也就是御剑之术,这五柄剑用意念控制可以埋伏在暗处,行刺杀之事,不过尽量不要去用。这把琴的琴音具有致幻作用,师父说如果是打群架,琴音就够用了。
我站在这把琴前面良久,曲颜提醒我说:“我们进来有一段时间了,应该已经到晚上了,再等一会儿就离开这里,你想要这把琴的话就把它先收起来吧。”她是对的,以前这是师父的琴,现在这是我的琴我当然是要把琴带走的。
我将琴抱起来却没有抱动,原来是琴底上原本要放剑的孔洞里被穿上了一个线,线很细还算坚韧,左手翻飞之间便用寒霜刃将线切断了,沈沐冷果然没有骗我,这把寒霜刃的确锋利,毕竟是把神器呢。线断了以后,我便将琴抱了起来。
就在我将琴放入手串中的时候,易变突,面前的墙壁突然间打开,竟然是一道门,这时我才现这边的密室比另外两边的是要小上一些的,而打开的铁门的背后并不是藏着的秘密,而是一架弓弩,弓弩很大上面架着一支箭或者说是一段削尖的木头有碗口那么粗,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箭已经离开了弩,朝着我正正的射了过来,正对前胸。
就在箭挨着我射过来的那一刻,面前出现了一个灵力极强的法阵,像一道屏障挡在我面前,曲颜提醒我躲开,可是我躲不开,屏障时从我身上传出去的,它带走了我身上大量的灵力,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躲开,曲颜用尽力气将我推开的瞬间,屏障也碎了,我口中喷出一大口血,洒到了面前的地上,我身上有一道结界破碎了,就是因为这道结界的存在,这么多年我才没有被木狼夺舍,才等到了擎雪城拿回这具身体的控制权的机会。
司徒异石是因为知道会有人来取琴,还是只要是想要带走这把琴的人都会死,我觉得应该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