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礼说:“是啊。这是人生大事,又不是小事。”
“是大事吗?”
言礼点头:“非常大的事。上次你离开我,我的世界都黑暗了,我没有办法接受你离开我,如果你愿意一直和我在一起,就像是给予我的世界光明,这对我来说,就是人生最大的事之一。”
夏迟愣愣地看着他,内心既感动又酸楚,他不知道言礼的青少年时代到底经历了什么,所以,他会不把父母看做最亲近的人,而他又如此地依恋着自己,这以致于让他压力倍增,感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该背叛和辜负言礼。
夏迟摸了摸言礼的脸颊,保证道:“我不会离开你了。”
言礼神色温柔,灰蓝色的眸子里如蕴含月色般深邃又柔和,他说:“我爱你,夏迟,我们这一生,要互相做对方的另一半,永不背叛。”
他的话语有一种让人沉醉又臣服的魔力,夏迟说:“好!”
言礼俯身在床上,将夏迟搂在自己的怀里,良久良久,两人都没有再讲话,在这安静的世界里,刚才的话语,就像被神灵见证,永不可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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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礼开车回了父母家。
言家在最辉煌的时代,说富可敌国也不夸张。那时候,言家的权势比杨家最鼎盛时还要更显赫。不过,一个家族不可能永久地煊赫下去,以言礼所见,言家在近几十年里,属于一代不如一代。
言礼的父亲言静轩是他这一支的唯一一位a1pha,因此,在言礼的祖父过世后,他继承了家族的所有遗产,不过,家族为了保障子弟不胡作非为将家族财产败光,设立了很多规则,所以即使言父继承了庞大的遗产,但他自己能自由支配的并不算多。
言家家教严格,言静轩是一位严谨的贵公子,平常没有特别的爱好,也没在家族投资的任何公司里任职,他的职业是帝国皇家学院里的文物鉴赏教授,是世界知名拍卖行的投资人、理事兼文物鉴定专家,他生活优渥,看似没有任何压力,甚至能从生到死都被人捧着,在耀眼的光芒里不用经历苦痛。
但人的肉体和精神的痛苦,与物质的丰富程度似乎关系不太大。
在言礼看来,从他记事开始,他父亲并不开心,更甚者,他还有抑郁症,只是症状较轻,在心理医生的治疗下,不影响生活。
言礼的母亲姓卞,叫卞清荷。卞家是北月州的大族,曾经多次和言家有过联姻,她琴棋书画皆精,和言父倒是琴瑟和鸣,两人较有共同话题,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卞夫人自小身体较弱,在生言礼的时候又大出血,虽是救过来了,但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身体状况更是每况愈下,变得越忧郁。
言礼虽然父母双全,又是独生子,但父母却并没有怎么亲自带他,家里一直是让保姆带他,为免保姆携恩自重或者对言礼影响过深,几乎每个贴身保姆都只带言礼一两年,而且他身边还总是有好几个保姆互相竞争着看顾他,言礼小时便因此显得有些孤僻,不过,在大家族里,这种孤僻会被解读为清贵。
因为父母一个抑郁症,一个身体弱神经敏感,两人又对言礼有一种严苛的制式要求,言礼为此在成长过程中非常痛苦,又不敢和父母吵架,以免让两人病情加重,于是形成了非暴力不合作的习惯。到稍微长大一些后,为免自己走上心理变态的道路,他就从父母家里搬出去自己住了,从此便不常回父母家。
言父言母如今住在西山下的别墅里,这里距离言父上班的大学较近,在没有课程要上的时间里,言父多会带着妻子去世界各地旅居,不过因为言母身体较差,这几年两人在外旅居的次数便也变少了。
言父言母所住的别墅比言礼夏迟在白龙城时居住的宅邸要更大,这里并不是言家的祖宅,只是一处别院,不过因为言父言母喜欢这里,所以基本上都是住在这里的。
言礼到父母家时,他之前安排好来送珠宝的设计师已经到了。
这是一位嘉灵城的珠宝设计师,由闵家推荐给言礼,她设计的珠宝带着西灵地区的特色,言礼看过她之前设计的作品,很是欣赏,所以便委托她为自己的父亲设计了一枚领带夹,为母亲设计了一套项链耳环饰,最主要是为自己和夏迟设计了结婚戒指和日常戒指,除此,还有一些生活中会用到的小玩意儿,例如手环壳、眼镜、书签等等,这些小玩意儿都是给夏迟的,在做好后,一并由设计师送来了言宅。
言礼给他母亲打过招呼,说安排了设计师来为父母送珠宝,希望两人会喜欢,所以他到时,设计师正和言母愉快地聊着天。
因有设计师在,言母对着言礼温柔又矜持地做了问候,又道了谢,说设计师送来的给她和言父的饰品,他们很喜欢。
言礼道:“不是贵重的东西,你们能喜欢,那我这礼便送得值了。”
言母说:“对着爸妈,还说送礼吗?”
言礼道:“送礼物。”
设计师总觉得氛围有点怪怪的,于是把给言礼的珠宝给他后,她便礼貌地告辞了。
言母已经看过言礼的那些珠宝了,特别是那两个戒指盒里的戒指,都是对戒,一枚大一些的,一枚小一些的。
言母拒绝提言礼的爱人,只当没有这个人存在。
不过言礼并不想让她避开这个话题,直接说道:“我和夏迟结婚的时候太匆忙,没有来得及准备婚戒,所以让这个设计师一并设计制作了,就一起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