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何安娜去食堂里买了两个卷饼,就着两个大鸡腿,一半自己吃,一半带去给龚翔吃,两人坐在公园里聊了一会儿。
何安娜询问龚翔去县城做了些什么,龚翔不想细讲,但何安娜严厉地道:“你最好不要再去了。王古德手里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他根本不怕杀人。到时候现你威胁到他,他会毫不犹豫地解决你的。”
龚翔神色尴尬,何安娜道:“我可不是恐吓你,我说的是真的。一般人的命在他眼里,怕是一分钱也不值。”
龚翔窘迫地说:“我知道危险,但是……哎……你知道的嘛,夏迟很在意这事。”他摊了摊手,表示即使自己不想去,夏迟让他去,他也得去,而他现在觉得夏迟有时候就很疯,脑子里只有报仇的事。
何安娜看了他几眼,说:“那你回去告诉夏迟,说金黄诚死了。”
何安娜语气很平静,甚至是云淡风轻,就像海上的那一小片白云一样轻飘飘,被风一吹就跑了,或者散了。
太阳很晃眼,龚翔看向何安娜,看不清她的面容。
龚翔有些奇怪的联想,最后又觉得不现实,便问:“他怎么死的?”
何安娜于是搜索了金黄诚牺牲的讣告,给龚翔看,说:“讣告都出来了。是调查冯音怡被杀的那个案子时,掉下海里死掉的。不过尸体还没有找到。不知道之后能不能找到。”
她情绪平和,就像在谈一个和她完全没有关系的人的事。
龚翔看后,还是感觉怪怪的,但他没有再多问,说:“哦,我回去就告诉夏迟。”
何安娜再次警告他:“你别再去找王古德了,他感受到威胁,真的会毫不犹豫对你动手的。”
龚翔感觉后背一凉,他当然是想帮夏迟了,但是,他没想过要赔上性命。
他的两个父亲为了生育他,花了很多钱,甚至借了债,他还想好好工作多挣些钱可以孝顺父亲呢。
龚翔心情复杂地坐在那里,何安娜又说了她现在在言处手下做事的事。
“言处?”龚翔疑惑,一时没意识到她在说谁。
何安娜在市局里时是个单纯的山里姑娘,看着没一点心眼,加上她是言礼的人,言礼是外来派,和本地的各方势力都没有利益冲突,所以大家也不防着何安娜。但这时候对着龚翔的她却颇有心思,又有决断,说:“就是夏迟的伴侣言礼。在局里大家大多叫他言处。”
龚翔意外,他当然知道言礼现在是市局里的钦差,但他没想到言礼会把何安娜安排在身边。
龚翔问:“难道是因为夏迟吗?”
只会是因为夏迟,不然言礼根本不会搭理何安娜,龚翔在言家上班这几天,知道言礼虽然随和,但是其实不是那么好接近。
龚翔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言礼给他的感觉,不是不好,但是绝不亲近,就是那种高几级的老板和底层员工之间那个感觉。
何安娜当然也明白其中关窍,说:“应该是的。不然他干嘛理我。”
龚翔问:“他有和你谈夏迟吗?”
何安娜说:“就说过一回,他工作挺忙的,不会总找我谈话。”
“哦。”龚翔感觉很有压力。
何安娜说:“为什么夏迟不把自己父母的事告诉言处呢?”
龚翔摇头:“我哪里知道。我也劝过他,但他不愿意,还挺生气。他现在就这样……他以前人挺傻乐呵的,现在就让人看不懂了。”
何安娜叹了一声,说:“我也能理解,很多亲人被害的当事人,都会性情大变。”
龚翔说:“安娜姐,你说言先生把你安排在身边,会不会是他知道你和夏迟之间的事了。”
何安娜说:“我哪里知道,也许是的,也许不是的。”她根本看不懂言礼。
龚翔叹了口气,说:“要是言先生知道了,他帮夏迟解决了不就行了。我们哪里用这么难啊。”
他觉得其实是自己太难了,夏迟想法多得很,但夏迟没法出门,只能自己去实施,他可太难了。
何安娜没说话。
何安娜和言礼相处了这么两天,她其实有点理解夏迟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