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唱诵起古老的鲸歌,向着悲歌作回应,并且久违地,从过去遥远的时光逐渐上浮,时隔许久再次浮世。
在歌谣的歌颂下,只见深渊巨口出巨大的悲鸣,接着布满獠牙的腔壁疯狂蠕动挤压。
直到,这种蠕动挤压来到一个极限,伴随着一阵抽搐,歌谣赫然截止。
再次归于平静。
三杯缄默地走出井口,身后的深渊巨口悄然地消失不见,原先的林中湖位置仅剩一个大坑。
恰巧此时,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
它的心情不是那么的美好,有点复杂,犹如这企图冲泡、浸泡一切的雨水一般,杂七杂八的气味混成一团,单单呼吸就让它作呕。
而生命的此在,恰恰就是这么一种味道。
走出深井后,三杯并未有丝毫的停留,立马离去,再一次地,它从生命的此在中,得以存活了下来。
它的生命因存活,而得以呼吸、因存活,而得以运动。
它呼吸!它运动!它存活!
因,它的生命里,有着愤怒!对默杵不动、沉默不语的石蛙,的愤怒!
且,于此而存活,得以。
蛙池,泥潭。
也不知在这泥地中打滚玩乐了多久,侏儒河马才回过神来,脑海中突然意识到。
“诶,今天怎么没人来教训我?”
这让他感到稍许的奇怪与意外。
往常的时候,总是会有族群中的长辈们前来批评他爱玩爱闹什么的,不好好打滚,打滚也做不好,东跳西跳的,可这会儿……
这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现,其它的河马们不知何时都变成了雕塑,其中以那尊金陶瓷最为显眼。
“喂喂,你们这是怎么了?”
“有人能回答我么?”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他狐疑地观察了下,没现什么雕塑们有什么动静,便放弃轻脚步,逐步逐步地慢慢向他们靠近。
很快,他靠近了其中一尊泥雕,先是耳朵轻轻地贴了上去,再来便是轻轻地在雕塑上敲了敲,悄声问道。
“喂~有人在吗?”
专心致志地听了听,没能听到什么声音,便再到其它另外一尊泥雕去试一试。如此这般试了几尊,包括中间那尊金色最显眼的后,依旧没得到任何的回应。
“奇怪……”
侏儒河马在原地左思右想,对于所遭遇到的,前所未有的情况,究竟是个怎么一回事,到底是没想出个究竟。
但是,很快的,他转念一想,便瞬间意识到,或者说是突然现了一件事,那便是……
“诶!等等……既然现在大家都不在,只剩下我,那也就是说,无论我现在要干什么,也没人会来管我咯?这么说来,难道这就是大人口中的自由?”
思绪不断来回翻滚,很快他确定了这么一个事实,的确,他自由了,可以到外头去了。
想怎么都行了,再也不会有人来约束他了。
不过,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与巨大转折,还是让他有点不安心,因而临走前,他还是忧心忡忡地三步一回头地,不断低声问道。
“我走咯……我真的走咯……你们不说话,那我就真的走咯?”
直到他现,真的踏出了泥潭的范围外,也依旧没人来把他带回去,便一脸欣喜地往外狂奔而去,同时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耶!我真的自由了!”
离开泥潭后的他,来到了一个朋友的家中。
简洁整齐的屋内不大,但桌椅等日常家具一应俱全。侏儒河马率先开口道。
“鼻涕虫,我来找你了!”
看着懒洋洋地陷在沙里的好友,它惊喜地开口道。
“没想到你真的还在这儿,我还想说你会不会抛下我,先独自出去外面的世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