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姿势一看就不舒服,柳至秦想拉他一把,手已经伸出去,又觉得有些唐突。
倒是花崇自己在玻璃窗上磕了一下,磕痛了,揉着额角往里一缩,小声道:“操,撞我……”
“花队。”
“嗯?”
“坐过来些。”
花崇也不见外,挪了过去,顺势往柳至秦肩上一靠,又动了一会儿,似乎在寻找舒服的姿势,不久安静了下来,眼睛合着,呼吸慢慢平稳下去。
睡着了。
柳至秦低头看了一眼,喉结略一抽动。
花崇睫毛比一般男子长,平时将一对眸子衬得愈加深邃,此时闭着眼,那睫毛就像在眼皮旁画了一圈儿玲珑的眼线,别致诱人。
柳至秦听见自己噗通作响的心跳声,手心脚心阵阵热,一股难以名状的热流在体内胡乱蹿动。
他浅浅地呼出一口气,双唇分开,似要说话,却未一语。
前几日,他曾问花崇,为什么要从特警支队调来刑侦支队。特警与刑警虽然都是警察,但履行的职责并不一样,适应起来恐怕有诸多困难。
花崇没有立即作答,过了一会儿才道:“前些年省里征调优秀特警去西北支援反恐,我去待了两年,回来就不想在特警支队待了,想换个环境。”
“为什么?”
“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在西北每天荷枪实弹,回来呢,偶尔打个靶,要不就是执行什么会议安保任务,有落差,感觉成天无所事事,就待不下去了。”
花崇说得挺有道理,乍一听也是那么回事儿,但柳至秦觉得他在撒谎。
在西北的两年,可不是单单一句“大风大浪”就能一带过。
花崇显然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几句就偏了题。柳至秦不便再问,只得将试探的触角缩了回去。
此时花崇喝醉了,半梦半醒,柳至秦犹豫许久,唤道:“花队,花队。”
花崇眉间一挤一张,“唔?”
柳至秦旧事重提,“花队,告诉我一件事好吗?”
“嗯?什么?”
“为什么要调来当刑警?你是特警出身,在特警支队不是会展得更好吗?”
车里陷入诡异的宁静,半分钟后,花崇才轻声说:“我要破案。”
“破案?”
“……我要找到罪魁祸。”
柳至秦目光一紧,“什么罪魁祸?”
花崇闭着眼摇了摇头,再次靠在他肩头,彻底睡了过去。
柳至秦盯着花崇的脸,半晌,叹了口气,目光转向窗外,幽深的眸底将城市五颜六色的夜光收敛得深沉如墨。
你想找什么罪魁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