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车辆猛然停住。许物生再也管不了那么多,刹车的力让他狠狠往前倒去,却被安全带顺了回来,后座的郁镀更是滚出了一截,却仍是瑟缩身子的样子,还好并没有发出磕碰到哪里的声音。
许物生朝后方吼了好几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霎时间出了一身冷汗。
他迅速扯开安全带下车,郁镀整个人完全暴露在面前。对方本就瘦弱的身躯现下蜷缩在了一块儿更显得可怜,许物生蹲下身去,凑近对方的脸。
只是借助路边的灯光,许物生却清晰地看清了对方的全貌。
郁镀的眼神空茫一片,嘴角偶尔一抽动,看起来像个破碎的布娃娃,不时地抖动了两下。
许物生心中一阵懊悔,又喊了几声,伸手去拍对方的脸,却毫无反应。许物生急得想原地转圈圈。
才意识到对方还缩在地上,许物生将人横抱起放在后座上,又怕对方滚下去,只能让他坐好。
心一横,许物生从旁边捞了瓶矿泉水。
清清凉凉的感觉突兀地刺激到郁镀的感官,他恍然间摇了下头,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一秒钟回到了熟悉的区域,一下没有回过神。
许物生见到对方表情勉强有一些松动,尚且来不及欣喜,又多唤了几声,还好是得到了回应。
“许、医生,我们到了吗?抱歉,我刚刚好像睡着了。”
许物生勉强猜测,郁镀现在根本就分不清楚他自己想说什么。
许物生定定地看着他,良久,嗓子还有些哑:“没事,我们现在已经出来了。”
他又多说了几句,但看到郁镀的状态,并不觉得对方能听进去多少,也就省了一些力气。
车辆继续行驶,速度快了不少,车内却依然还是只剩音乐的声音。
黑夜与树丛像是最亲密的搭档,紧密相依、连绵不绝,最是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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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镀单方面被安顿了下来,许物生将人带到了朋友家里,离市区不怎么近的地方,但是胜在安静,旁边多是老年人,半夜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许物生给他准备了衣服,“我朋友已经出国了,这个房子你想怎么住就怎么住。说来也巧,他刚好大学本科也是经济类专业的,不过没像你一样在一棵树上吊死,他硕士学的就是法律。”
郁镀点了点头,他看起来很累,最近哪怕是睡了很久的觉也偶尔总是觉得不清醒。
他顿了顿,说:“给你添麻烦了。”
许物生一脸不见怪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还怪有礼貌的。”
“这边离棠院已经绕了大半个城市,你不用太担心。”
郁镀说不出多么感谢的话,许物生也表示理解。
床头柜里塞满了药物,都是许物生吩咐要吃的,郁镀莫名有一些怀疑。
对方却毫不在意,更显自信不疑:“你走了,棠院估计又能翻个天,我可能要过几天再来看你。你要是要出门的话记得给我报备一下,尽量别太显眼。外面我也拜托人打听过了,他们大多安生了,应该是没有人手还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