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相宜喘不过气,像千斤重的石头挤压心脏。
岑笙看着被绑在座位上的许相宜,正想好好“叙旧”,方向盘却被许相宜的灵力狠狠一击打,再次开始横冲直撞,眼看着车辆就要冲破围栏掉进河里去。
许相宜记得在队里那会搞团建,正是炎炎夏日,大家提议举行一场游泳比赛,只有许相宜和岑笙不参加。
前者是因为懒得动弹,而后者,
她曾说自己水性不好,压根不会游泳。
虽不知她所说是真是假,可眼下也只有那么一个办法了。
大不了同归于尽想到这,她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庄写意的脸,
不行,她不能死。
从前她在沙漠中咬紧牙关逼自己活下来,是因为队员全部失踪,以及勘测任务还未完成,她身上责任太重。
而现在,队员全都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取了她头颅高挂城墙,而勘测任务从很久之前她便发现几乎所有的数据都有误,应是那几个队员干的好事。
好像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什么可值得留念的。
真的没什么可留念的吗?
她问自己。
红色轿车猛然冲破围栏,没有一点缓冲的余地,顺着斜坡一路颠簸,最后“哐当”一声掀起巨浪。许相宜耳旁响起嘶哑尖叫,她听见藤蔓收缩之声,车子彻底跌落水底,水流从车窗缝隙慢慢渗透进来,她依旧被绑在座位上不能动弹。
她看着岑笙被全身的翠绿围着,跌跌撞撞打开车门想逃跑,却被深不见底的周围吓得一退,手上动作也静止住。
“你想和我一起死?”
“真是想得太美了。”
“你这辈子,必须比我早下地狱!”
她直接切断了禁锢在许相宜身上的藤蔓,使得二人不再相连,而后做足了心理准备,回头邪笑:“希望你死得不会太难看。”
“毕竟水鬼的脸一般都很臃肿。”
而后人脸瞬间消失不见,化为一长条绿色藤蔓,枝叶繁盛,从缝隙之中如猛蛇穿梭,眨眼间失去行踪。
许相宜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之物,看着水流渐渐湍急,砸进车内将自己的衣衫打湿,发丝黏黏糊糊贴在脖子处,很不舒服。
她看着灵力扑闪又熄灭皱眉,良久,微微叹气。
今天上班操劳过度,又撞两次鬼,连自己的灵力都支撑不住了。
水位渐渐漫过身子,要接近脖间。被主人切断的藤蔓本舞动着叫嚣,看着自己周围水漫得愈加疯狂,似乎也害怕极了,没了动静,只是更加贴近许相宜。
“嘶——”
她被勒得心脏要爆炸。
耳边回荡着的水流之声渐渐侵袭大脑,她觉得自己即将窒息,大脑一片空白之际,竟只浮现了想对庄写意说的话——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记得我们曾经有过什么。
但希望我死后,你能好好生活。若有下辈子,你也别缠着我了,那样太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