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霍家门口。
张起灵靠在霍家的大门上看着少年从霍家走出来,没去问少年在霍家到底说了什么。
少年也默契的没开口解释,反而开口换了一个话题:“哥哥明天离开长沙要去哪里?”
张起灵抬腿走到少年身边,同他并行了一段后才回道:“要去济南。”
几乎是在瞬间,程霁明白了张起灵的意图。
他要去找铁面生留下的帛书里记录的那五座墓。
帛书的地图上详细的记载了那五个服下尸蟞丹的鲁殇王血亲之墓的具体位置,虽然已经过去千年,但还是不难看出五座鲁国墓都在山东境内。
想来张起灵是想去处理张家先人给他留下的这个千古难题。
程霁侧过身笑着询问:“长沙有到那边的火车,不如我来安排?”
“嗯。”张起灵的回复依旧简洁,没有多余的一字废话。
“这么相信我啊,那哥哥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嘛?”
“不会。”
程霁挑眉:“怎么,觉得我打不过你啊?”
张起灵抬眸与少年对视:“你不会,害我。”
又是一记直球,打的程霁措手不及。
不是,先别管他喜好的是男是女。帅哥你不能因为你长得帅有本钱就乱撩人。小心你未来媳妇被你气的提前几年蹦出来。
程霁目光有些躲闪,仓促开口:“那明天见,我先回去了,哥哥再见!”
说罢便留张起灵一人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反复思索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引少年不高兴。
这边一路飞奔回家的程霁又成功的被程父堵到,被拎到书房又是一顿爱的关怀。
程父看着眼前生的越精致的少年,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答应我什么了你还记得吗?”
程霁被程父搞的有些疑惑,不解道:“答应您的矿山之事有了结果便不再过问九门之事,我明天就离开长沙。”
“离开长沙,不管九门就要管他们张家的事?程霁,我和你母亲费尽心思就是为了能健健康康的长大,你就是这么辜负我们的?”
听到程父提到张家。程霁眸子猛地一缩:“父亲你怎么会知道张家?”
父亲知道九门,他不奇怪,通过九门齐家去知晓天命,他也不奇怪。
但是问题是就连九门都对张家一知半解,程父又从哪里知晓今日跟他同行之人是张家人。
而且那天在父亲那里知道了齐家给他算的命格他特地在矿山之行时探了齐铁嘴的口风。
齐家根本没给他算过命格!
“父亲你怎么知道张家?”程霁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程父眼里尽是悔恨,目瞪欲裂道:“我怎么知道?我不仅知道张家,我还知道今天跟你一起走的那个是张家现在族长张起灵,我还知道九门要布的百年棋局!”
“我还知道你会主动入局,在后来以齐家养子齐羽的身份参与进去最后死在他们的局里!”
程霁被程父这一番话砸的愣在原地。
看到程霁怔愣的模样,程父摇了摇头缓缓的同程霁讲起了程家。
算命分为两个板块,推命与卜术。齐家以卜术见长,卜术又分为测局的太乙神数、选吉的奇门通甲和六神课以及断易像六义、梅花都属于断易。
而他们程家以推命见长,通过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推得他一生的运势和可能会生的事。此外,他们程家还有一门绝技,也算是保命的技艺,就是以自身命术回溯到过去,去改变一些已经不可挽回的定局。
而因为这个秘术改变命数之人面成早夭之相,等到命局彻底改变,才会恢复如常。
在那一世,程霁偶然被汪家人算计服下长生实验中的失败的实验品尸蟞丹,程家父母便费尽艰辛寻得一片陨玉,来延缓他尸变的度。
也是为了寻求活命之路,他得知吴家的意图后,根据吴家人的面相推得吴家破局之人吴邪的模样,并带上了与之一样的人皮面具,以齐家养子的身份主动入局。
结果计划还是抵不过天命,张启山背后的那个人虽然死了,但他留下的组织仍旧不死心,竟将手同样伸向了西沙考古队。利用这群九门后裔接着去实验长生不老药。
实施计划的吴三省察觉到“它”的意图,找到了齐羽,将现告诉了他。
见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齐羽只得选择以身破局,让吴三省继续计划,而他也被一同带到格尔木疗养院内,被“它”的人拿来继续做人体实验。
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的齐羽在“它”有所动作之前便将自己一直带到身上的陨玉交给了同样在西沙考古队里的张起灵,以免被“它”现陨玉的端倪。
在他死后,已达期颐之年的程家父母悲痛万分,最终决定使用秘技回溯到程霁出生之时,直接将还在襁褓之中的程霁送到东北外婆家。
却没想饶是这样,也没改变程霁同九门同张汪两家的牵扯,在他三令五申之下,程霁还是选择插手这件事。
程霁听完程父句句泣血的讲述,消化了良久,有些不知所措。
程父看到眼前少年眸中的愧疚与无措,重重的叹了口气:“幺儿,父亲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做不到同他们一样舍身取义,父亲就想你好好的活着,别像那一世一样,那么苦,那么身不由己。你能明白吗?”
程霁现在脑子里乱乱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程父也没等他回话,接着自顾自的说道:“你想去便去吧。”
“父亲在你回长沙后不放心,便找人跟着保护你,一开始跟丢,我的人还以为是不小心跟岔了,后面才现是你现了他们,故意用办法让他们跟丢的。幺儿,父亲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到的那些本事,如果你执意选择这条路,那我就不反对了,但是我就一句叮嘱,别让自己出事。”
在这一刻,眼前的父亲同程霁上一世的父亲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几乎是瞬间,程霁的鼻尖一酸,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程霁重重的扑到父亲怀里,将压抑了两辈子的委屈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