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刀诀,你就可以炼成孤月弯刀?”
“不会,因为能炼成孤月弯刀的只有云遮月。”
“那你要刀诀何用?”
“找出孤月弯刀的破绽,所有的武功都有破绽。”
“你想杀云遮月?”
“不错,每个悬冰幻城的弟子都想杀了这个叛徒。”
“悬冰幻城?叛徒?”
“云遮月也是悬冰幻城弟子,三十年前他盗取了师尊慕容孤月的神兵孤月刀,躲到兵营里十年,在沙场拼杀之中,让孤月刀在实战之中升华,创出了独一无二的孤月弯刀诀。”
“云大将军独树一帜,也算光耀师门,为何还要对付他?”
“二十年前,他成功掌握了边城军队,野心膨胀的他为了控制漠北江湖,联合追风一刀邢远山,飞雪一剑叶重楼,上门挑战师尊,将慕容孤月逼下悬崖,折了双腿,成了残废。”
“我为了替师尊复仇,潜伏军营二十年,我却一点机会也没找到,而云遮月的孤月弯刀却越来越完美。”狼九无奈地叹息。
“既然你要杀我,为何有告诉我这些?”
“我不想让你不明不白的死,也不想让自己死得不明不白。今日一搏,你我二人,只有一个可以活着走出沙漠。”
话未落,刀已动。
刀一动,满天暗红,卷起滚滚沙尘。
漆黑的光,暗红的影,鲜红的血滴落在金黄的沙土。
沈落日捂着滴血的伤口一路狂奔而去,身后洒落一条淡淡的血迹。狼九的前胸也淌了血,他抓了一把黄土,撒在伤口,握着屠狼斩,紧追沈落日。沙漠中两个孤独的身影之后,留下了两行淡淡的血痕和足印。
两天两夜,一路追逐,四次搏杀,沈落日身上留下无数刀痕。
滴水未进,精疲力尽的沈落日,终于躺倒在烈日下的大漠,抓起一把黄沙撒在又开始渗血的伤口。在这两天的搏杀中依赖这种天然的止血药剂,他成功地堵住了伤口溢出的血,保住了一条命。
狼九缓缓地持刀逼近过来,在相距两仗远时终于也支持不住,跌倒在沙漠里。
几只秃鹰在他们上空徘徊盘旋,试探着扑下来,虚晃一下,便又振翅高飞了。
两个人都仰面而躺,一动不动,积蓄着力量。在此生死一刻,谁能够先站起,谁就有机会活着走出去。
盯着盘旋的飞鹰,沈落日忽然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艰难地翻身,面朝黄土爬在地面上。
中天烈日渐渐向西偏移过去,盘旋上空的飞鹰试探几次,终于俯冲下来,背后一阵剧烈的疼痛,秃鹰尖利的嘴已叨入沈落日的后背皮肉。
就在后背刺痛一刻,沈落日突然翻身而起,黑光横空一闪,散落了一地的鹰毛。沈落日抓住割开的秃鹰颈项,大口地吮吸着伤口流淌而出的腥臭鹰血。
脚下却不停留,已突到狼九面前,漆黑的刀指向他的咽喉。
“你已经死了。”沈落日冷冷地撂下一句,抛下那只干瘪的死鹰,望大漠深处踉跄而行。
狼九抓起干瘪的死鹰,对着伤口拼命地吸了几口,躺在地上,闭上眼,一动不动地继续躺在哪里。
沈落日一边慢慢前行,一边挥手擦拭着嘴角粘着的鹰毛。
突然之间,他感觉好孤独。
夕阳,大漠,孤影……
后面的路已走过,痕迹已留在大漠,但前面的路又在哪里?
沈落日停留片刻,拖着疲惫的双腿朝着那一轮落日走去,晒得黝黑的面庞,在夕阳的映射下透着暗红的光彩,眼角竟然出现了岁月的刻痕。
他艰难地攀爬一座沙丘,红日已经有一半隐没在这座沙丘背后。当他踏上沙丘顶端,彻底瘫软在沙顶上。
他追上了西去的落日,眼前不但出现了一轮完整的落日,也出现了一汪弯弯的月亮,幽蓝幽蓝的弯月。
眼前的那一弯蓝月,就是他的生命之源--水。
有了水,他就可以活下去,就可以走出大漠。
“噢——”一声低号,沈落日翻身一跳,沿着沙坡一路翻滚着滑下去,扑向那一弯蓝蓝的水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