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揉按了两下自己的太阳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伯克哈维这个蠢货。
这么轻易就将他们所仰仗的“底牌”泄露给了媒体。
他早就说过临时组建一家报社的主意并不靠谱,可惜自己杳无音讯的加拿大合伙人并未采取自己的建议,伯克哈维也只听从他的指挥不愿意信任自己。
他们明知道艾伦史密西就是由奥斯蒙德格里菲斯扮演,使用间谍相机拍下的奥斯蒙德在现场调度导演的照片也因为无法证明时间而无法使用。《雨人》剧组和达斯汀霍夫曼的嘴巴太严,他们已经一一试探过,但所有人都被迈克尔奥维茨刻意约谈,没人愿意出言证明。根本拿不出足以使人信服的证据。
大卫格芬本想在奥斯卡竞争最为激烈的关键时刻通过脱口秀节目和部分捉影的报道进行暗示,并安插几个“演员”担任关键证人向媒体陈述他们早就准备好的台词。
他早说过任何不适时宜的试探都是打草惊蛇,脖子上只长了摆设的伯克哈维就是个比强大的对手还让人生畏的猪队友,只想着出人头地,操之过急。结果就是导致,哪怕他现在找来演员,媒体和业内人士也只会认为他们是在蹭“谣言”、“谬论”无关痛痒的热度。
现在,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只有“工业暗魔”神之又神的“换脸特效”。如果劝服工业暗魔的掌权者亨利霍根为他制作一段足以证明奥斯蒙德和艾伦史密西关联性的视频,那么一切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虽说人人都知道亨利霍根和奥斯蒙德格里菲斯关系极好,工业暗魔甚至一度由奥斯蒙德代为管理,但大卫格芬也打听到,奥斯蒙德的贪婪促使他没能友善地对待这名掌握着特效核心科技、且对好莱坞一无所知的加拿大人。
霍根先生不仅给斯莱德支付了堪称天价的办公室租金,还在奥斯蒙德的哄骗下与斯莱德签订了极不合理的合约,以行业最低价为斯莱德制作最繁琐复杂的特效。
大卫格芬不相信亨利霍根不后悔,或者对奥斯蒙德格里菲斯没有半点怨恨。人都是由利益驱使的,金钱甚至能够使最亲密的人反目成仇。
“格芬先生?”
门外的秘书敲了敲门:“沃伦比蒂的电话。”
*
《美国电影报》和伯克哈维义愤填膺的措辞言论并未引起太多的波澜,只有电视台直播忠实地给了他半分钟的镜头好让人们能够将他当作茶余饭后的一桩笑料。诸多知名纸媒要么根本没有提起过这个人,要么只短短一句话匆匆带过,没让伯克哈维在自家报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只有几份厕纸报还在孜孜不倦地装模作样,声称报社正在持续跟进,时刻追踪最新消息,然后似是而非地采访几个路人对事件的看法填充版面。
而斯莱德方面并未做出正式的文书回应,但不少媒体却在第二天几乎同一拍到到了奥斯蒙德格里菲斯和艾伦史密西分别在洛杉矶与密歇根分别。
仿佛是在无声地回应《美国电影报》一派胡言。
事实上,这也并不是媒体第一次拍到两人同时在不同的地点出现了。这两人甚至同时出现在映礼过,在场的记者和评论家们又不是傻子,他伯克哈维反倒像是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
在接连不断的各色离奇舆论冲击下,每到年底年初就热闹非凡的好莱坞终于迎来了颁奖季。
新的一年,人们的目光早已从洛杉矶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大雪上转移,专注于讨论谁、哪部电影才是奥斯卡最佳?
各大报纸、影评电视节目、影评人之间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与辩驳,但明眼人都清楚,最终赢家只会在《母女情深》和《雨人》之间产生。
《红辣椒》的镜头语言和特效制作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它简直开创了一个时代,为人们描绘了一种全新的电影界未来的可能性,极具里程碑意义。
多数普通观众也更看好《红辣椒》、喜爱《红辣椒》,在《纽约时报》不久前结束的“1983年你最喜欢的电影”投票中,以越第二名《雨人》1oo万票数、总票137万的夸张成绩夺得了榜。
但可惜的是,它几乎没有获奖的可能,只能算得上是影迷们眼中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雨人》则完全贴合了奥斯卡的审美。影片对亲情的矛盾、冲突、误解、温情以及查理前后转变的细腻描写,生动地描绘了美国真实的社会与家庭关系,收获了一致的好评。
《母女情深》则与《雨人》类型一致,它不仅描写了母女之情、还描绘了夫妻之间、情人之间、祖孙之间的爱与情感涌动,以及女儿的成长,比起《雨人》更贴近日常。
同时,三部电影都不像往届的部分影片那样,空有高水准的故事内核和制作,却没有宣经费支撑奥斯卡公关运营。
《红辣椒》由斯莱德独立制片公司支持,由伊莱娜陈带领的公关团队曾经两次帮助奥斯蒙德格里菲斯拿下奥斯卡最佳导演奖杯。
《雨人》则由米高梅全力支持。
米高梅已经接连几年没能接触到奥斯卡的核心竞争,这一次可以说拿出了全部的诚意。
而最受业内数据分析师看好的《母女情深》则是派拉蒙的得意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