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蒙德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挽起袖子,调试幕布和放映机。
谁能想到,不久前才在剧组中声明“禁止私下约会”的导演,转眼就和男主角分别洗了澡,坐在了同一张床上没办法,为了保证一定的观影距离只能将幕布挂在床的正对面。
漆黑的房间中,《苔丝》的剧名在幕布上浮现。
但奥斯蒙德明显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诱。奸犯甫一登场,他的胃部就隐隐开始不适地抽痛。
电影开场还没有半个小时,他已经因为应激导致轻症状焦虑症作,并症胃痛带来的肠胃隐隐约约的下坠感和若有若无的刺痛让观影的时间格外难熬,他捧着可乐的手也不受克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性画面与真实的死亡体验。
源自父亲的派对和险些饿死的经历。
这两项极其荒谬的诱因,是他恐惧症的源头。
仅仅只是等待有关于糟糕性。事的不幸画面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就令他痛苦不堪。
紧张、心跳加、恶心、冒冷汗。
原本他的并症并不严重,但他差点饿死街头又暴饮暴食进了医院的遭遇毁了他的胃,让它变得敏感又脆弱。
奥斯蒙德察觉到他自己的怪异,他的思绪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在劝慰着大脑和身体:再忍一忍,把电影看完。
这场酷刑也许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也许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直到利亚姆将温暖干燥的手掌搭在了他的手上,突兀地宣告了一切结束。
奥斯蒙德突然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他察觉到自己的手开始颤抖,但很快就被裹上了散着淡淡香气的被子,整个人都被怀抱圈住。
“奥兹?”
回过神来,他才注意到利亚姆的怀抱有多近。他的鼻尖距离自己仅有几英寸,近到能够看清浅蓝色虹膜上的环形纹路。
利亚姆收敛起了所有的笑意,紧抿的薄唇让他温和的面容难得变得严肃又冷峻。
“怎么了?我叫救护车?”
“不。。。我只是。。。”
奥斯蒙德侧开脸,垂下眼眸,他觉得很难启齿:“只是胃有一点疼。”
“上一次你就是因为胃痛昏迷。”
利亚姆紧皱眉头,神色很不赞同。
但他还是向后退开,用热水壶热了些水,从柜中的医疗箱里找出一盒还没拆封的铝碳酸镁检查保质期。
奥斯蒙德只好哄骗他说中午没有按时吃饭,才导致突然胃痛。并且向利亚姆做了保证,誓下次疼的时候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他。
好在预期性焦虑[1]很快就能恢复平静。
喝下热水和药品后没过多久,奥斯蒙德的脸色便恢复如常。
只是这样一来,模仿别人谈恋爱的计划全部落了空。他们没从情侣身上学到什么,也没了继续看电影的心思。
窗外的雨倒是不合时宜地停了下来。
奥斯蒙德搂着被子,不想接受自己耗费了一下午的时间一事无成的结果。
他侧躺在床上,抬眸看向打算打给附近中餐厅点些温和的事物的利亚姆:“。。。要不我们,出去吃?。。。我们能去逛街吗?”
利亚姆的动作顿了顿,回头望向他:“不难受了?”
“没事了。”
奥斯蒙德心虚地点点头:“走吧,我真的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