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蓝色气球被塞在车厢内,利亚姆本想将线系在后视镜上,但考虑到有可能被交警拦下,他还是放弃了这个选项。
汽车引擎动的声响并不吵闹,奥斯蒙德回过神,为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怀疑的种子被他拔除后再一次种下,但他这次什么都没有问,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浮动。
他向后靠在车座上,缓缓在脑中勾勒着电影分镜的轮廓,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利亚姆抛来的话题。
那顿饭吃得还算合他口味,奥斯蒙德并不是第一吃中餐,却觉得这家店的水饺很好吃。
只是用餐的人状态不对,他看着利亚姆脸上与之前没什么区别的笑意,突然丧失了胃口。
但这并不是利亚姆的错,他很好。
这是他自己的错,他只是很难去相信谁的接近不含有任何目的。
所以利亚姆一下子变得同他身边的任何人一样了。
不过他很快就想通释怀,露出如同往常那样挂在唇角的笑意。
他在想什么呢?难道他在期待利亚姆同他身边的其他人不一样吗?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他已经上过很多次当了,比如哄骗他签下协议的父亲,因为破产就背叛他的竹马,转头就违背协议的宠物店主,另有算盘的经纪人。。。
好莱坞钱权至上,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第二遍。
*
《忠犬八公》的剧组如期开工。
奥斯蒙德手中提着装着系统小秋田的笼子,朝着自己招募来的组员和按时抵达的演员工会监督员一一问好。
美味的早餐是美好一天的一半,他没有吝啬,从附近的咖啡店带了些咖啡和薄饼分给没有吃早餐的工作人员。
在剧组的工作他已经一回生二回熟,清楚提高效率最便宜的办法就是多付出一些小恩小惠,让整个剧组尽可能少地产生抱怨的情绪。
奥斯蒙德并不像他的一些同学想像中的那样傲慢,会颐指气使让他们去做些粗活脏活。得益于良好的记忆力,他和蔼地叫出了每个人的名字,平和地与他们沟通,将他们引导到他们各自该负责的岗位上,并且重复两遍叮嘱需要怎么做,要额外注意什么。
准备工作赶在开机之前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男演员克里夫罗伯逊正在化妆做着准备。他已经5o出头,表演经验丰富,即便奥斯蒙德给出的准备时间很少,只有两天时间让演员们进入角色状态做好准备,他为了这次好不容易得到的出演机会还是紧赶慢赶,在飞机上车上也不停地翻看着剧本。
过于提前背诵台词的意义不大,他提前向与奥斯蒙德格里菲斯有过一次合作的肖恩康纳利和刚刚签下他的caa经纪人打听过。奥斯蒙德会在拍摄过程中修改部分台词,他的很多创意来源于演员的现场演艺,并不是传统的按部就班的导演。
好在他还是有点良心,会提前将拍摄计划表告知剧组。
低成本的剥削片拍摄计划表非常短,仅给出了1o天到14天的拍摄时间。按照演员工会的规定每天八小时工作制,他们总共只有8o到112个小时的工作时间。扣除一半的布光、布景、ng时间,意味着他们仅有5o多个小时的有效拍摄时间,要从这些时间内拍摄出的镜头中剪辑出9o分钟的电影。
说实话,即便已经拿到了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奖,这样短暂紧促的时间安排对一个已经5o岁出头体力不支的中老年男人来说,依旧是个不小的挑战。
但克里夫罗伯逊却并不畏惧,因为被误判卷入哥伦比亚贪污案,他已经太久没能接到电影的邀约,手中明明握着奥斯卡金像奖,却频频碰壁。
好莱坞的制片人即便追求奥斯卡,追求的也是奥斯卡能够为他们带来的更多票房利益,更多的钱。一名被误会、被群众讨厌的老演员,给不了他们票房保障。
因此即便奥斯蒙德初出茅庐,导演的还是被“第一部热卖第二部就注定扑街”诅咒的第二部作品,他还是宁愿降薪也要恳求一个洗刷自己身上莫须有的罪名,重新回到大众视野、制片人视野的机会。
所以,他并不担心,尽管只有两周时间来记忆台词、背诵台词、进行表演。他能够应对高强度的工作负荷。同时,他也不太担忧奥斯蒙德的导演能力,因为无论电影的盈利状况如何,都与他没有直接关系。就算这部电影属于被诅咒的“第二部”范畴,票房不如意,《多格板箱》的火爆带来的余热也能让他重新回到大众的视野内。
他唯一担心的是狗的问题。
好莱坞的动物电影很难将拍摄计划规划为两周,因为小孩、动物和水,是电影和电视导演最难拍摄的三样主体。拍摄起来极其耗费时间,就算跪下来求着哄着都很难顺应导演的心愿。稍有异状,无论成人演员做出了怎样的努力,怎样的引导,记录影像的胶片都只能被全部舍弃,全部重拍。
为了安抚他对片场没有动物指导员的担忧,奥斯蒙德在探查完化妆间状况后将“狗演员”一身棕黄与白色相间的小秋田犬,放到了他的脚边,让他们俩在开机前短暂地培养一下感情
化妆师正帮着他上妆遮掩部分皱纹,克里夫罗伯逊的白已经事先染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