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故意要查窦宓手机,只是那天在BJ的时候,她把手机留在书房,忘记锁屏了,还被柴磁叫走了。就有人信息过来,头像还是我认识,我就很好奇,点进去一看果然是,是我儿媳妇,她说:你就勾引他,关键时刻可以让你使用。但你最后不能据为己有,因为他不会让你幸福的,他只会比你老公还花心,但我可以给你一笔钱。
我不太能理解这句话,还想了半天到底是啥意思,因为看不明白我又往上翻了翻,翻到了几个月前的聊天记录。我不是想窥探他们的隐私,是我实在好奇,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么会就认识了呢,她们还说到了一个什么app,原来她们早就是网友了,怪不得我儿子会把这女孩儿带家里,原来都是白珍在后面的指导。我还以为她是真心喜欢我儿子,柴磁来BJ两个月了,第一次带女生回来,一看就不像学生和老师,最搞笑的是,她还装作不知道柴磁是老师的样子,演的很像,只能说。很有代入感,我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但她肯定是比较听白珍的话。我儿子我最知道了,他喜欢的女生类型看似有很多,其实转来转去也就那么几种:给他新鲜感的、温柔的、非常理解他的、不管他的。最后一点很重要。他小的时候,我试图规范他一些行为,后来我一想那多累啊,孩子活在母亲的指令当中,哪个活生生的人想做一个机器人呢?我后来就不怎么控制他,主要以暗示为主。
可是现在这情况令我有点慌,我还想继续查她的手机的时候,就听见很悠扬的一声:“妈!”
我赶紧把手机的app都退了,可还是没来得及按锁屏,我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儿了。幸亏来的是儿子,要是别人家的姑娘,得有多讨厌我啊。
他的确是看到了这一切:“妈,你干嘛呢,你怎么又这臭毛病,您让我一个月得改四次手机密码,人家的手机有什么好看的,她就是我偶然遇见的一个女孩儿,没别的,就一般普通朋友啊,我还把人家衣服弄脏了。”
我嘴上胡乱地嗯嗯啊啊地应着,心里却七上八下,好想现在揭穿她,但我刚刚也没有拍照,也没有留存什么证据。而且这事儿,吃亏的也都是女孩儿。藤木老说叫我做事别冲动。
“儿子,你的婚姻生活还愉快吗?”我努力地镇定自己,不敢相信他一直在骗我,我们学佛的人最讨厌谎言了。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看我跟她的聊天记录了?”
“啊没有没有。”
“跟您说真的没有什么,我婚姻好着呢,你可不许跟白珍说啊,不然她这醋坛子,您是知道的。”
“没有什么的话,为啥不能说?”
“嘿,我说我的娘诶,你真要给我使绊子?是没有什么,那要说了的话,她不是会多想嘛,您先说说您要怎么跟她说?说我有小三儿?”
“别逗了,我跟她关系又不好,我能去出卖我自己亲生儿子吗?你说是不是。你不是要出去吗?走走走。”我赶紧把他推出去,他又伸长手把我身后的手机摸走了。还给我做了一个鬼脸。把我气得……他还说:“她正好到处找手机呢。”
我陷入纠结当中,第一次见他们的时候,我就现气氛非常暧昧,白珍这个傻孩子,是最傻的了。傻不要紧,要紧的是她永远都以为自己非常聪明。我如果告诉她柴磁跟窦宓两个人非常不正常,她肯定会说我别有用心。两个女人一旦涉及到男人,哪里还会有什么真正的友谊。想当年,柴磁的生父就总是因为他妈打我。哎,以前的事,不提也罢了。
小院儿里静悄悄地,我到卧室,卸妆,洗澡,换丝绸睡衣,护肤,喷香水,洗衣服一整套流程下来,藤木还在看书,他在看日本佛教思想史。
“这本书你不是看了好几遍了吗?”
“没办法,我很喜欢,思想在历史中的变化过程是很吸引我的。”
“把我那本漫画拿过来。”我越过他,想拿点东西,他却一把狠狠地把我抱住。
“今天怎么这么丝滑?”
“真讨厌,人家今天烦着呢,不是很有心情。平常这个时候你不是早就睡着了吗?”
哎,藤木在外面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谁能知道他的真实面目这么轻佻呢?一把年纪了,还这样。为了能够轻省点儿,我把偷看窦宓手机、现惊天秘密的事情跟他说了。他竟然先责备我一通:“你怎么能这么不尊重别人的隐私呢?”
“我没有刻意看,是她忘记锁了。”
“孩子们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管东管西。”
“你怎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谁教你的成语,我可没教过你啊,不知道你上哪儿学的。”
“什么成语?”
“管东管西。”
“这不是成语啊。”
“你中文当然比我好了,我的日语也是你教的啊,藤木老师。”
“好,现在就乖乖听我的话。”
“不行,我今天没心情。”
“你想这么多干嘛,不懂你。”他起来,坐在电脑前,开始工作。安排他的业务,日本人真是神奇,工作就是休息,休息就是工作。他们的生命似乎没有更复杂的运动形式了。他看了金融他的资金账户,又打了好几个电话,安排他在日本的酒吧的业务,日本时间比北京时间早一个小时,现在正是酒吧繁忙的时候。而且日本人非常喜欢喝酒,他之前跟我去中国搜寻了好几种少数民族自酿的粮食酒,贴上日本的牌子,非常畅销。
我陷入焦虑当中,不知道该不该跟柴磁说。有时候又会觉得女人都是弱势的,无论如何,我儿子不会吃亏的。哎算了把,师父跟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因缘,确实是不能去干涉别人的世界。我就尽量把他们俩分开就好了,我把窦宓带出去玩不就行了?我儿子我最知道,见不到面的女人过两天他就忘了,跟我一样。
“我要喝酒。”
藤木迅转过头来,这是我俩的暗语,当年他到我们饭店找酒,就是我接待他,酒量把他震住了才娶我的吧,不然我哪里配得上一个亿万富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