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最近很不正常,也不怎么跟我在一块儿玩。害我开始觉得有点孤独,约了她好几次,她总是借口有别的事,一会儿要学习,一会儿要去找她的高中同学,我越想越不对劲,此前我从未感受过她的任何拒绝。而且她开始认真地收拾打扮自己,几乎是天天洗澡,天天护肤,并开始化淡淡的妆容。她开始疏远我,这让我非常难受,我受不了任何主动疏远我的男人和女人,只有我疏远别人的份儿,我怎么能把这种主动权交给别人呢?
于是我逮到了一个机会,那天宿舍就只剩我们两个,我送给她一个小礼物,是她喜欢的蝴蝶耳钉。
“不要了吧,秋子,这个你戴也很好看。”她嗫嗫嚅嚅地说。
“小红你谈恋爱了对吧。”
“没有。”
“别撒谎了,你变了,谈恋爱是好事啊,怎么不跟我分享一下。”
“哎,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秋子,你最近怎么样啊?”她端着洗澡的一些工具,我看到那里明显多了一瓶护精油,那是得多精致的女生才用啊?她以前连护素都不用的。她看我盯着她的篮子,赶紧收了回去,越掩饰越惊慌。
“小红,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你说什么呢秋子,当然是了,你帮我了很多,带我看世界。”
“那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
“最近太忙了,赶论文,你的论文怎么样了?”
“我找人帮我写。”
“啊?”
“拿着,今天晚上我们去吃一顿。”
“啊,可是……”
“别可是了,如果你再拒绝我,就说明我这个朋友你不想要了。”
“等等我想想,一会儿告诉你。”她的表情有点凝重,感觉这一次是一个比较大的事,也可能她这一次准备跟我绝交了。我已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突然,我灵机一动,我想到了一个吸引她过来的法宝。
“好了就这么定了,我今天晚上约上柴老师。”
“老师这么忙,你能把他约出来吗?”看着她期待的小眼神,我只好顺水推舟。
“当然了,谁让他是我男朋友呢。”我看到了她眼睛里像星星一样闪耀的光芒。虽然要花掉我几百块钱,不过值了。要不是最近头子不给我派活,我也不会无聊到想起卓红。都快两周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平常至少一星期一次。我感觉是我哪里的风水不太对。我需要一个能量场很大很正的人来给我一点新的刺激,柴磁就是我的选。不能给他信息,我一周之前给他的他还没有回我呢。他是水瓶男,不能对他太主动,一般这种情况下,就证明水瓶男心里有人了,我想不通那个胖女人有啥值得他心动的。哎,反正我的能量场和他的能量场不是太匹配,但有一点我知道,没有男人能够拒绝我。
我知道他在哪里上课,知道他的家,知道他经常出没的酒吧,和他的停车场,以及车牌号。我喷了香水,换上日本高中生Jk、黑丝、白色玛丽珍。扎起两个小辫儿,戴上美瞳,刷一个最长的睫毛,谁能拒绝我?我自己都快爱上我自己了。
我尝试着给他了一条信息,过了很久都没回我,我知道他看见了,就是不回,一般情况下15分钟以内他就会回,我才不会善罢甘休呢,我知道是内容不够有趣。因为告诉过自己千万别喜欢他,没有喜欢的情绪才会有良好的征服欲望。
“我要死了,在酒店房间4o4房间等你,如果你不来,我就跳下去。”
果然,他秒回了:“网络上的消息是你放的?”
消息?奇怪了,能有什么消息?我都不怎么关注他说的这些媒体,老掉牙,他给我了几个聊天对话,好像是他跟什么人在聊骚。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真是色啊,没有几个不色的。还要装的很道貌岸然的样子。
“不是我,你得罪谁了?我可以帮你查查。”
“来我家吧,聊聊。”
听到这话我竟然有点心动了。我才现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喜欢他,却适得其反。我想都没想就出门了。步入熟悉的小胡同,这里的空气都是新鲜清冽的,虽然路有些破,路边还停满了小汽车,轮胎上盖着木板,防止被狗尿淋湿。我竟会觉得一切都那么地舒适。我即将进入一个男人的家,希望那个精致的小院里,只有他一个。
跨了一个不算太长的小门槛之后,我就置身于一个干净整洁的、小青石板铺就的小院落,像我们江南的感觉。
“老师,老师?”我一边轻轻地走,一边轻轻地呼唤他。
“喲!”他从左边的房间出来,站定看着我,害我有些尴尬,毕竟十几分钟之前,我还跟人家说要跳楼的事,有点想找个地洞钻下去,我知道我这身打扮与这个老民国风格的小院儿格格不入。“你怎么捯饬成这样啊,来来来,你先过来。”
他带我去了一个另一个房间,我又一次现他是真有钱啊,在BJ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他家不住楼房也就算了,还把一个几乎1oo平米的房间,弄成一个大书房。这些书他看得过来吗?
“是你想要5oo万?”
“我?5oo万?”我想了想,他是不是愁钱多呢?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了:“你要硬给我的话我也能要。”我托着下巴,好好地看着他,想不通钱多的人为什么不傻。
他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看,我知道他这是在揣测我有没有撒谎。他的智商很高,我撒谎他应该能立马识破。
“这是高额诈骗,刑期15年以上,你觉得坐牢好玩吗?”
“哈哈哈,我没骗你啊,我是在问你自愿否?”
“哎。”他懊恼地站起来,双手叉腰,摸了两把头,“你就别耍我了,我现在焦头烂额。我没想到在国内简单地教书,会这么难。
我看着他打印出来的那些聊天截图,对话框,威胁短信,裸照。看起来都怪怪的,但是又不知道具体是哪里不对。
“有没有可能是拼接的?”
“拼接?”
“对啊,现在啥都可以造假,这也可以造假啊。对了,你还可以告对方造谣,损害名誉权。现在都是实名制了,要立案的话,幕后黑手是谁都可以查到的。”
“这些我都知道。”
他的头低的更深了,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然后不约而同说出了那句大家都想说的话:“到底得罪谁了?”